bsp; 因为看不到她的脸,所以李欣不能肯定自己认不认识这个女孩儿。
不过孙喜鹊说她是这姑娘的“旧主子”,又叫这姑娘小碧……
李欣觉得脑海中隐隐有些印象。
“哎哟,瞧瞧,你的旧主子如今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把你这个小丫鬟给忘记了,都不记得你了呢!”
小姑娘憋红了脸,李欣看得到她露出来的耳根子已经红了。
孙喜鹊笑道:“姓李的,你不认识她了?人家可是记得你的大恩情呢!我昨儿让人去打听,一问就问出来了,她还一直问你过得好不好,身体好不好,有没有从良嫁人,有没有生娃什么的……啧啧,人家记你记得那么清楚,你倒是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那话怎么说来着……哦哦,忘恩负义!不就是你这样的?”
“不、不是的……”那名叫小碧的姑娘却猛烈地摇头:“欣姐儿……欣姐儿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我、我就是个烧火丫鬟……”
李欣皱了皱眉,脑子里霎时闪过一幅画面。
这女孩子她是认得的。不。应该说是身体的前身认得。当初李欣在怡园里边儿,十七岁刚当上了头牌,被薛谦包下,有一日觉得心闷。又不能往外走。便在怡园里逛逛,正巧看到厨房的管事嬷嬷拿了烧火棍在打这个名叫小碧的丫头,她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为这丫头说了两句好话,给了点儿闲钱打发了管事嬷嬷,又见小碧可怜兮兮的,瘦得皮包骨头似得,心里不忍,给了她一顿饱饭吃。
后来因为薛谦不知为何发了一顿脾气。她莫名其妙遭了池鱼之殃,染了风寒病了一场,倒是把小碧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了。
如今故人重逢。李欣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
说她是小碧的恩人吧,小碧怎么会站在孙喜鹊那边儿,来她面前挖她的伤疤?
李欣一时便僵在那儿,孙喜鹊拍手说道:“好戏好戏,小碧,人家不记得你呢!人家是想方设法要把窑姐儿这个称谓从自己身上去掉。”
小碧抿了抿唇,孙喜鹊站起身说:“我说姓李的,我这可是送给你一份大礼,这丫鬟我让我爹买下来了。你当初呢,救了她一时。我这会儿可是救了她一世。啧啧,以后我可以听不少你当初在那窑子怡园里的事儿了……哦,听说你一直是被一个恩客给包着的是吧?”
“孙喜鹊!你不要欺人太甚!”
杏儿往前一步,恼恨地瞪着她:“我大嫂如何,轮不到你来管!我也还想听听你的那些往事儿当乐子听呢!你也不数数你跟了多少男人。我大嫂比起你来。自愧不如!”
孙喜鹊冷笑一声:“那我好歹也不是个窑姐儿。”
“你比窑姐儿窑姐儿到哪儿去了。”
杏儿冷冰冰地盯着她:“我倒是想看看,以后你家孙云静。谁会娶她!有这么个浪荡的娘,怕是你闺女以后也不好嫁!什么样的母猪下什么样的崽儿,你还是赶紧回去教你闺女去!”
孙喜鹊立时大怒,转身抄了自己坐的凳子就要往杏儿身上招呼。
杏儿惊呼一声,李欣上前要拦下孙喜鹊的凳子,哪知有人先动了。
小碧手撑着凳子,使劲往后扯,孙喜鹊失手将凳子砸在了地上,“砰”的一声,凳子四分五裂。
“你个贱丫头!”
孙喜鹊伸手就要朝小碧打去,小碧护住脑袋大声尖叫:“她怀着孩子!打下去孩子会有事的!”
“老娘做事还需要你来教!”
孙喜鹊一边骂着,一边朝小碧的头上招呼,扯头发揪耳朵,连打带踹,似是要把对李欣的怒意转嫁到小碧身上。
小碧估计是一直就这般逆来顺受,也不反抗,只是死死抱着自己头,护住头部这个重要部位。其余地方她却是顾及不到了。
阿妹看不下去,大喊道:“你住手!你住手!你要是把她打坏了,衙门不会放过你的!”
“住手!”
白慧也上前去拉孙喜鹊,反倒是孙喜鹊带来的那一大堆人无动于衷地看着。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小碧从孙喜鹊的手底下给解救出来,孙喜鹊喘着气冷笑着看着小碧。
“贱丫头,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孙喜鹊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们护着她有什么用,回去我也是照打不误!”
李欣这才注意到,小碧捋起了袖子露出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的伤痕。孙喜鹊说她是才买来的丫鬟,那么想必之前小碧的生活过得很凄惨。
孙喜鹊摆明了回去还要收拾小碧的。
照这样看来,小碧来这边儿,也是迫于无奈。孙喜鹊让小碧来,只是为了让她名声扫地,是要把她从前是窑姐儿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
不然不会还叫了这些村里喜欢嚼舌的妇人。
李欣不得不说,孙喜鹊这招,的确很狠。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