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虽不够有决断,可到底不是个傻蛋,这魔道之中人情如此冷淡,那供奉的长老在桃仙门这样的时刻,非但不出手相助,反而还落井下石,实在叫人心寒。
媚姬虽为门主,却日日只为她自己考虑,很少管过门里的事情,外门弟子倾轧严重,即使是碧桃那般好的人,居然也会做出吃独食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雏菊也是心灰意冷,觉得这门里实在没有呆的意思了,悄悄寻了个空档,就跑到了楼下,忽的就听到楼上响起了凄惨的叫声。
雏菊不敢上楼,躲在楼下,等到楼上彻底安静了,又呆了一夜,这才走了上楼,就发现内厅里到处都溅得是血,方才热热闹闹一个内厅,此刻竟然只剩下一厅的尸体了,前来参加宴会的桃仙儿,全是被一种桃花状的粉色飞镖所杀,那飞镖端端正正的钉在了那桃仙儿们的喉管之上,一镖封喉。
雏菊人的那飞镖,正是媚姬方才所使用的法宝,没想到她竟然是将这一屋子的桃仙儿都杀光了,雏菊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捂着嘴退了出去,这时候才发现,桃仙院上上下下,所有的龟奴老鸨,掌事姑姑等,竟然都被杀光了,回到那桃仙谷,也是一地的死人。
媚姬竟然屠谷了,她这是为什么,雏菊再次呆掉,眼前这些情景实在是让她受不了了,那些往日里的姐妹,百合,碧桃等人,她都寻着了她们的尸体,金荣儿姑姑这些人,还有那以前住在一起的桃仙儿们,统统都被杀死了,都用的是那桃花镖,唯一寻不着尸体的,便只有梦儿,李老妇人,和媚姬宠爱的几个男宠。
雏菊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桃仙谷,看着偌大个城镇坊市,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好。
不久前,她还在怨怪碧桃自私自利,可如今,碧桃竟然就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些桃仙儿,不久前分明还在为了一件飘带符器争得不可开交,可如今那飘带就挂在她们的身上,她们却永远也没有机会用了……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雏菊内心感叹着,却忽的想起了一个人,那唯一没有在这场争斗中受到任何伤害与波及的少女,那喜着白衣,不爱与人亲近的绝色少女,楚婉幽。
相处了那么久,她才发现,她对这婉幽姑娘竟然是一点也不了解,她明白婉幽姑娘什么时间要洗澡,穿着喜欢素净,却不知道婉幽姑娘喜欢做什么,注意过什么,这些年她忙着修炼,也未曾想过要好好看看这婉幽姑娘,那婉幽姑娘就像一阵风般,吹过时,你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可离开时,这样悄无声息,让人捉不住,想不清。
事后回想起来,却总觉得她行事每每都有章法,从未让自己受过伤害。
谷内尸体实在太多,雏菊花了三四天才将这谷里谷外的尸体全都埋葬,手里拿着那瓶养灵丹,心神不定的走了出去。
此时的楚婉幽过得很是惬意,那桃仙门的供奉长老如此德性,叫媚姬怎么甘得下心,媚姬好歹也是一门之主,平日里谁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那供奉长老明目张胆的就把媚姬当狗一样看待,媚姬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媚姬又不是什么大度包容之人,估计这次回去,就会将桃仙门席卷一空后跑掉吧。
这桃仙门经此一变,主事之人又上不得台面,多半是要垮掉的,说不定还要被别的什么门派吞并,她倒是没有想过那媚姬心思狠毒,居然直接将桃仙门屠戮一静,这桃仙门看来风雨颇多,说不定有许多波折,太过于麻烦,已经不适合她清修了,她便想换个地方,寻了别处去好好修炼。
是以方才楚婉幽才会干净利落的就离开了桃仙门,此刻她正泛舟于湖上,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她没有去走那传送阵离开这丰州,反而是选了人间的路途,通过走那水路,离开这丰州,此刻湖面下起了小雨,楚婉幽在那小木船内品酒赏湖,日子自然是过得十分惬意。
那撑船的老翁却是不然,方才这女娃娃走来,说要包下他这船,坐船到云州去,他差点就以为这女娃娃疯了,云州到这丰州,听说有五千里水路,就他这么一艘小破船,哪里撑得过去,哪怕是那皇家所造的巨船,也没听过能走五千里不歇气的。
可这女娃娃出手实在是大方,整整百两黄金,要知道那可是黄金啊,哪怕是一百两白银,他老头子一辈子也挣不了,这百倍贵重于白银的黄金,他见都不曾见过,却见这女娃娃递给了他一张金票,他去那城里汇兑了,是真的有百两黄金,虽然这一趟出行,他老头子也许就没了,可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可都能用这百年黄金过上好日子了。
老翁抱着壮烈的,自我牺牲的心情,同意了送楚婉幽去那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