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药汁,扑鼻的苦涩,墨问却喝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尝绝世佳肴一般。
百里婧不忍,皱眉道:“明天让人送些蜜饯过来,你含一含,应该就不会那么苦了。”
墨问轻点了点头,对她的话毫无异义。
一碗药喝完,百里婧帮墨问擦了擦嘴,握着手里的洁白帕子,她忽然有些心神恍惚。想起自己本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现在一样样学来,竟不是为了韩晔。
鹿台山上因为有他在,她把自己变得格外没用,就连喝药之后要吃蜜饯的习惯,也是韩晔把她宠成这样的。韩晔甚至会在她撒泼不肯喝药时亲自喂她,等喝完了,她的嘴里他的嘴里都是苦涩的药味,然后,一人含一块蜜饯,她红着脸蒙上脑袋,韩晔无奈叹气。
每时每刻都忘不掉,每时每刻都记着他的好,真的是太好,所以,刻骨难忘。这一个月来,她总是想,如果早一点学会关心他照顾他,韩晔也许就不会变心了。
但是,偶尔又会推翻自己的想法,韩晔是知道她的无用的,他一直都知道,也从来不曾怪过她。若是他早点要她改掉那些坏毛病,学会温柔学会体贴,她哪里就会不听他的话呢?
是韩晔给了她机会,她自己没有抓住?还是韩晔根本不曾给过她机会?
她不知道。
可是啊,韩晔,如果你根本没有打算在她掉落时接住她,为什么还要让她轻易坠入无底的爱河,摔得如此惨痛委屈?
韩晔,为什么呢?
那句“我爱她”,绝不是最好的解释。
“咳咳……”墨问的咳嗽声让百里婧回过神,她收回手,斟酌着开口道:“想请你帮个忙……这相府之中布下了不少宫里的眼线,都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分居了,好在父皇面前嚼舌根子,所以,从明天开始,隔一晚我就来这里住一次……”
礼貌又诡异的辞,完全不像夫妻之间的对话,话的女子也完全不见新妇的羞涩和怯弱,墨问没出声,远山倒急了:“这个,婧公主……大公子的病情……”
墨问抬手打断了他,随即在百里婧掌心写道:“你愿意,随时过来。”
这话若是其他人出口,倒像是图谋不轨似的,由墨问出来,便毫无杀伤力,百里婧笑道:“我可以打地铺,或者睡在外间,不会打扰你的。”
墨问低垂的眼眸微微一眯,却还是温柔写道:“好。”
他对她所有的决定都保持顺从的态度,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随后,远山送百里婧回前院,他们才入了桃花林,屋后的青青翠竹中悄无声息地跃出两道黑影,一男一女,皆是黑巾蒙面。
两人单膝跪在藤椅前,女子先开口道:“主子,再让她活下去,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男子也道:“原本主子早可脱身,却被她阻了去路,迟早会泄露行踪,不如,找个机会杀了她!”
墨问仍旧躺在藤椅上,动也未动,无须费力,就能看到北边最亮的那颗星星,在黑绸般的夜幕中分外耀眼夺目。
跪地的两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出声:“再等等无妨。”
“可是,主子……”女子急了,开口却被打断,墨问道:“孔雀,黑鹰,你们下去吧。”
主子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他的执拗与生俱来,二人对望一眼,随即旋风般消失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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