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无视过?见那大公主拉了卫嘉桐走了,人人都有些怨气,不免各自聚作一堆议论,又因是在宫里,她们不敢直言非议公主,就都把矛头对准了嘉桐。说她不过是公主的女儿,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把宫里当做了自己家,实在嚣张跋扈云云。
还有那想看好戏的,特意把这话学到了王氏姐妹面前,谁知王娴听了不动声色,王妧则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笑容,说:“我觉着她没说错什么呀!而且我听太后说,宫中人少冷清,她老人家喜欢孩子们围在身边,常召了卫小娘子入宫相伴,卫小娘子跟两位公主好的就像亲姐妹似的,不过是熟不拘礼,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了?”
学话的人讪笑,王娴就把目光往远处梭巡,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了气质出众的萧芸,看她被人前呼后拥着去看斗琴,嘴角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嘉桐被杨荣拖出去好远,才尝试着挣开她:“表姐你急什么,慢点!”
杨荣却不管不顾,拉着她奔到了一颗老槐树下,然后将手一摔,道:“好啦,这里没有人了,咱们把话说清楚!”
“……你假传太后口谕,不怕挨罚么?”
杨荣眼睛立时就瞪了起来:“怎么,你就想看我挨罚是不是?”
嘉桐笑出了声:“你瞧瞧,一句话就要恼,你这个脾气呀!”她叹了口气,好声好气的解释,“你刚才问我的事,第一,我不知道太后是怎么知道的;第二,我也并没有跟表哥提过,那天他虽然去了我们家,我却没和他说话,他好像有什么事,跟我阿爹阿娘谈的,再见时就是在宫里了。你想想,我怎么跟他告状?”
杨荣有些不信:“真的?”
嘉桐认真的点头:“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阿棠,或是,问凌四哥。”
“那就是你告诉了凌四郎,凌四郎又告诉的圣人!”杨荣一听嘉桐提起凌轩志,心里的酸水就不停往上冒,立刻联想到了一起。
嘉桐无奈了:“我做什么跟凌四哥说这个?你也不想想,这些话是好跟外人提的么?”
她这一句外人,倒让杨荣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心里也有些相信了嘉桐的话,就说:“那就奇怪了,不是你说的,还会有谁那么快就告诉了圣人……”
“表姐,你怎么现在想起问这事了?我那天进宫的时候,你都没有提过是圣人告诉了太后呀!”那天杨荣只是不爱理她而已。
杨荣回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圣人说的,后来还是听我阿娘提起,叫我不要再惹圣人生气,我去跟葳娘发牢骚,说想不明白圣人是怎么知道的,她就立刻说不是她说的,我自然知道她不会说的,就想到了你身上。”
想到杨葳一向唯唯诺诺的样子,嘉桐都不知该不该怀疑她,但是有件事却是要问清楚的:“是你自己想到了我,不是别人提到了我?”
杨荣想了想,道:“好像是葳娘说,不是她告诉圣人的,也不是你,我这才想到你的。”
……,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不过如果真的是杨葳告诉杨劭的,她又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为自己不平,又何必要让杨荣想到自己身上?这不是叫她和杨荣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么?
“算了,只要不是你说的就好!”杨荣看嘉桐皱眉思索,就去拉了她的手,“其实我心里也不大相信是你,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是要真是你,我可就真的不理你、不和你好了!”
嘉桐苦笑:“那你不想知道圣人是怎么知道的了?”
杨荣道:“他身边奉承他的那么多,谁知道是谁说的,不管了,只要不是你就好!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这件事,心里可烦恼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踏实,就怕万一真的是你,我可就没法再跟你一起玩了!”
嘉桐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杨荣心里竟然这么看重她。杨荣脾气不好,她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常在一起玩耍,可并没有很亲密的时候,她对杨荣的态度也一直有些敬而远之,真是没想到,在知道不是自己告状之后,杨荣竟然如释重负。
她心中感叹,正要开口逗逗杨荣,身后忽然传来杨葳的声音:“阿兄,快看,阿姐和阿乔就在那里!阿姐,你别为难阿乔,阿兄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赤黄龙袍、头戴乌纱帽的少年就快步从树后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