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诧异道。
朱棣道:“不错,是纳妾,除了亦力把里国的玉海公主,同时再纳两名妾室。”
朱高煦眉头一皱,接着又舒展眉头,奇怪地问道:“父皇,儿子现在已经有了两位姬妾,加上玉海公主,就三位了。再纳妾,会不会引起朝臣非议?毕竟,大哥到现在为止,也不过纳了两名妾室。”
朱棣笑着反问道:“纳妾是你的私事,谁又敢非议?难道多娶几个妾室就会掩盖你的英武仁孝之名么?”
他见朱高煦沉默不语,接着道:“那两家的姑娘,朕与你娘商量好了。一位是历城公盛庸之女,另一位是新城侯张辅之妹。”
朱高煦道:“父皇,据儿子所知,历城公已年近古稀,而张辅只比我年长五岁。”
虽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朱棣却是明白人。
只听朱棣说道:“历城公虽年近古稀,可他在二十年前续弦,第二任妻子之后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给你看守东宫的盛磊,女儿则是盛家的第三个丫头盛红羽,朕没记错的话,盛红羽下个月刚满十六岁。此女生得十分落落大方,温柔贤惠。至于新城侯张辅的妹妹张月容,已经十五岁了。”
“儿子一切听爹与娘的安排。”
朱高煦很快就察觉到朱棣如此安排的背后深意。
张辅之父张玉,因攻略关西六卫,累功获封平乡侯。
张家如今是一门两侯,荣誉至极。
若是父子俩日后再立新功,将来恐怕会把魏国公府一家比下去。
为了保持勋贵内部的微妙平衡,朱棣决定让张家成为外戚,如此便可给张家套上一道枷锁,就像魏国公徐家一样。
同样,历城公盛庸有四个儿子,老大、老二在陕西卫所分别担任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老三在哈密前线为千户,老四就是盛磊。
盛庸年纪大了,朱棣显然有意利用联姻之事,让他退下来,为年轻一辈腾位置。
此时,朱棣没有明说,朱高煦也不点破。
父子俩就这样聊了几句,便把张辅之妹、盛庸之女的终身大事给定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
朱棣伸了个懒腰。
他见朱高煦盯着手中的奏疏紧皱眉头,奇道:“高煦,你手中的奏疏,出自何人?”
朱高煦合上奏疏,伸出双手,恭敬的将之递给了朱棣。
“父皇请看,这是方孝孺针对新修大本堂培养皇室子弟上的建言。”
朱棣打开奏疏,看了片刻后,很快也皱紧了眉头。
等他看完奏疏全文之后,气得直接将之扔到了桌子上。
“一派胡言!朕新修大本堂,教授皇室子弟治国理政,怎么就成了祸乱之源?”
方孝孺写的奏疏旁征博引,洋洋洒洒数千字,所阐述的建言概括起来就两点。
第一,朝廷新修大本堂培养皇子皇孙可以,但必须按照太祖高皇帝当年定下的规矩来。
第二,除了当朝太子之外,当朝皇帝其他的子、孙、曾孙、玄孙,乃至其他皇室子弟以及勋贵子弟可以在大本堂内进学,但绝对不能学习为君者的道术。
道术是道与术的合称,道即道理、原理的统称,术是方法的集合。
为君者的道术,即帝王术。
方孝孺虽然做事情时,偶尔会意气用事,可他毕竟不傻。
他当然看得出朱棣新修大本堂,教授皇室子弟为君者的道术出发点是好的。
可他担心这些宗王建国之后,假以时日成为尾大不掉之势,那会对朝廷产生严重的威胁。
所以,他认为现在应该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还是按照太祖的旧制教育这些宗王最好。
“朕要的是大九洲尽归我朱明皇室所有,方孝孺懂个屁!”
朱棣越想越气,他一直待方孝孺不薄,没想到方孝孺如今不仅不支持他,反而还反对他培养皇室子弟的新政策。
“一个政策无论好坏,总归会有人持反对意见,父皇不必过于动怒。”
朱高煦宽慰道。
他说得容易,可当他接下来看见解缙、黄淮、胡广、杨士奇等内阁顾问的奏疏内容也持方孝孺的观点之后,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简直是危言耸听!”
朱高煦实在不能理解这一帮人为何总拿过去的思维来套现在的政策。
就像朱棣刚才说的那样,大明如今的情况与当年周王朝完全不一样。
如果因为担心海外的诸侯国在未来强势崛起反噬朝廷,就不传授如今的诸王为君之道,甚至推迟诸藩改封的国策,那不是因噎废食么?
朱棣见朱高煦脸上带着怒意,于是笑着道:“高煦,你刚才还在宽慰朕,现在事临己身,却又忍不住发了火。看来,你养气的功夫还没到家。”
朱高煦拱手施礼道:“父皇教训的是,儿子刚才失态了。”
就这样,方孝孺等人反对传授皇室子弟为君之道的奏疏被朱棣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