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有计议,朱慈炫便吩咐王承恩:“去请袁可立和孙承宗前来议事。”
事情过大,还是得征求重臣的意见。
“陛下,要不让王体乾先回去?”
朱慈炫点头,高时明退出书房,来到乾清宫前。
见这只老狐狸变得这么老实,他心下很有感慨,碰到陛下这等明君,该有你们活罪受了。
“高公公,陛下可有话?”王体乾低声下气,哪还有半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威风?
要处理的事情多,高时明也没兴趣作贱这可怜老头,直接传达上谕:“陛下有旨,着王体乾回司礼监处理政事,等候处置。”
身子稍稍一颤,王体乾随即磕头道:“臣领旨。”
打发走王体乾,高时明将赎罪银的想法,思考许久,方返回书房。
朱慈炫看到他,便笑道:“现在外头肯定有传闻,高伴伴要做第二个魏忠贤吧。”
高时明苦笑道:“陛下,据说要是臣再继续下去,魏忠贤都快成圣人了。”
“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除进书房议过事的,其他大臣都认为朱慈炫所说所做,皆是高时明等阉货所教。
一个新的阉党,比魏阉厉害无数倍的新阉党,在众臣的嘴里诞生了。
两人闲聊一番宫外趣闻,袁可立和孙承宗到了。
等高时明说完赎罪银的事,别说孙承宗两眼冒火,连一向开明的袁可立眉头都皱成一团,看着高时明的眼神有些不善。
“陛下,您是想效汉武旧事吗?”孙承宗率先开火。
汉武帝缺钱,除了实施盐铁专卖外,还把赎罪银制度推行得如火如荼。
腰包鼓了,方有大破匈奴的千古伟业。
手指敲敲案几,朱慈炫叹息道:“两位卿家,现在是王朝末日,说十官九贪都是睁眼说瞎话,你们总不能让朕都杀了吧?士大夫们也不答应啊。”
“陛下,这项制度危害甚大,不可不慎啊。”
在这等事上,袁可立说得就比孙承宗有水平。
“那怎么办?现在连抄勋贵们家,都要抄上一两个月。要是再加上阉党和内臣,那今年基本别想做什么大事,而我们却是有许多大事要做的。”
朱慈炫提出难处,孙承宗继续反对:“陛下,那也不能纵容贪官,不然将来如何整顿吏治?”
袁可立也点头表示认同。
“两位大人,陛下不是纵容贪官,相反一再强调,对贪腐零容忍。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必须有个妥善处置方法。要不然,一味埋头反贪腐,整个大明,行政将会瘫痪。”
袁可立眉头一动,问高时明:“你的意思是过往是过往,今后是今后,分开处置?”
“没错,袁大人。”
得到肯定答复,袁可立就转向孙承宗:“稚绳,如此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
孙承宗沉重地叹口气,转向朱慈炫:“陛下,这项制度要是失控,必贻害无穷啊。”
“那么,就想想,如何防止失控吧?”
要将心中宏大设想实现,需要巨量金钱和时间,朱慈炫是不在乎一点贻害的,两者相害取其轻,到时亡羊补牢就是。
因此,牢议罪银制度,他是必须要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