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二点的时候,陆廷渊收到了周泽的电话。
周泽的脑袋虽然不是最灵光的,可行动迅速,效率极高,他一直跟踪者秦余到了机场,顺便调查清楚了秦余要去的地方,然后一一汇报给陆廷渊。
听完后的第五秒,陆廷渊开口。
“去买机票,跟着他出国。”
周泽明显呆住了。
“陆爷,明天的飞机?”
“明天要是再去,你还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现在就去买!跟他上同一架飞机!”
“可,可属下没有签证。”
“落地签,不需要签证,我会提前联系好人在机场等你,跟踪好秦余,看他去了印尼到底为了什么,别跟丢了,他对我很重要。”
周泽就这么应了下来,火速买了机票,只剩下了头等舱的位置,他咬咬牙,拿着自己小金库里的钱,狠心买了。
毕竟飞机不像火车,能站着飞往目的地。
陆廷渊又叮嘱了许多,在飞机起飞后才收起手机,只是,再无睡眠。
他已经很久不抽烟,再加上笙笙不喜欢烟草的味道,还有安安在家,二手烟对人有害,他要保护好他的家人。
可此刻,陆廷渊心烦意乱,就想抽根烟,否则这漫长孤寂的黑夜,如何熬得下去。
坐在窗户前发呆,只会让他清晰的体会到胃部疼痛的痛苦,还有后背,冬季不能光着上身,衣物与伤口摩擦,疼的很厉害。
陆廷渊选择走出房间,去乔之意的卧室里偷一根。
深夜,大家都舒睡着,所以陆廷渊的计划很成功,唯一和想象中有所出入的是,他偷了一整盒出来。
烟给咬在嘴里,正要点燃后回到房间时,陆廷渊听到了乔笙房间里传出来的哭声。
虽然很小,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还是格外的明显。
笙笙哭了。
陆廷渊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快步的走进她的卧室。
卧室并没反锁,轻轻推开后,陆廷渊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走了进去,靠近乔笙的床,哭声越发清晰。
她在睡梦中落泪,不知道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
弯着腰,陆廷渊的手轻轻将乔笙的手握起来,他帮着乔笙擦着眼泪,就这么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陪着她,乔笙仍在哭着,哭着哭着,她嘴里不知道说这些什么。
陆廷渊起身后凑近,待到听清楚后,心脏如撕裂般的疼痛着。
他的笙笙,在喊沈聿的名字。
她的梦里,都是沈聿。
身上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走,陆廷渊再次坐在了地上,继续温柔的为乔笙擦拭眼泪。
他还记得,从前乔笙掉眼泪,每一次都是因为他。
她也曾在梦里叫过他的名字,那个时候岂止是梦里,现实中她一见到他,会欢快的跑出来,跟在他的身后,柔柔的唤他一声,廷渊。
那个时候乔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她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一旦选择了一个人,便不松手,只知道傻傻的爱着,哪怕那个时候他不常回庄园,她也会安安静静的等待,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会微笑着迎接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喊自己的名字,她的眼睛里也不再有自己。
他把那个爱着自己的乔笙弄丢了,好像再也找不回来。
即便现在他们在一个房间,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他知道乔笙是出于同情带他回家的,他们之间不会再有接吻,不会再有拥抱,哪怕只是牵手,也只是短暂的。
陆廷渊是真的恐慌。
他怕失去乔笙,再也抓不到她。
尤其是在她喊沈聿的时候,他彻底慌了神。
陆廷渊本想装作若无其事,可他发现根本做不到,为乔笙擦眼泪的手克制不住的在颤抖,他无奈收回,自己的眼角开始泛红。
“笙笙。”
陆廷渊小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我不是沈聿,我是陆廷渊,是那个你曾经深爱的陆廷渊,是你嫁给他的陆廷渊,你曾经是陆太太,你曾经和我在一起,你不能忘记的,笙笙,你不能忘。”
“沈聿回来后,是不是会抢走你?”
“我和沈聿相比,好像没有胜算。”
“笙笙,你真的不爱我了是不是,你不会再爱我了,是不是?”
“笙笙,这样也好,等我死后,你和沈聿就可以在一起……可我,不想死。”
陆廷渊自言自语,一个人说了很多话,幸好她再没有喊沈聿的名字,否则他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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