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冬日,但阳光暖暖的,英娥看见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地穿梭在草丛里,甚是可爱。抬头见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身下是带着些许枯草的草地,英娥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远离朝廷的沉重,远离战场的厮杀,远离内心的悲伤,此刻只有宁静与澄澈。
英娥不觉用手去触摸阳光,同时摘下一把身边的带着一点点绿的枯草放在手中,自然的气息多么美好!
高欢被她孩子似的动作所吸引,满脸温情地走向她。
“好些了吗?还痛吗?”
说着手中不知抓着一把什么东西,。
“你要干什么?走开!”英娥怒目圆睁。
高欢的手停在空中,被英娥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
“我要给你敷药!”高欢依然真诚地说。
“你箭伤还在渗血,要把这蛇含草敷在伤口处,然后把这狼牙草的茎叶贴在上面,才能血止口合,此方名“军中一捻金。”高欢认真地说。
“来,听话!”高欢手拿草药走向英娥。
“不劳大将军,我自己来!”英娥挡住高欢的手,刚一起身,剧烈的疼痛又弥漫全身。
“啊——”英娥呻吟了一声,然后又瞬间倒下。
只听得远处有牛羊的哞哞声和咩咩声,疼得英娥不由得眼泪又溢出眼眶。
“你这个小哥,这么不识好歹!大哥好心给你敷药疗伤,你还如此扭扭捏捏,跟个女人似的,实在不识抬举。”侯景不高兴地说。
英娥只疼得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高欢竟未生气,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远在邺城的妻子娄昭君和女儿。可能是做了父亲的原因,他依然温和地说:“听话,小哥!你的箭伤必须每日服药,否则会溃烂,好不容易你现在不发烧了!”
高欢走近英娥,想给她敷药。
英娥带血的衣服一层一层剥开,一丝丝鲜血还在往出渗,他的手轻轻把英娥腰身侧边的衣服解开。
英娥疼得含着泪,把头扭向河流那边。
高欢只觉得身体一阵颤栗,赶快手忙脚乱地把脱下来的衣服给英娥盖在上身。
“你是女儿身?”高欢已转向英娥身后。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道歉但也说不出口。
“嗯”英娥悄声说:“贺六浑大哥,你一碰那个伤口我就疼。您轻轻地可以吗?”
冬日的暖阳照着这两个人,河水静静地流淌。天那么蓝,空气那么清柔。
“好!”高欢强压住喉咙的热烈。扭回头,又一次给英娥敷药。
他无数次给军中士卒敷这种刀伤药,动作早已熟练无比。但这一次却特别地慢,特别地慢。做完一步,高欢都不记得下一步是什么,额头已渗出细细的汗珠。
英娥看出了他的紧张。噗嗤一笑:“贺六浑大哥,你不要紧张,我能忍住。”
没想到高欢更加手忙脚乱,额头的汗珠竟滴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
“你的箭伤在下面,我得——我得——”高欢结结巴巴地说不下去。又把头扭向了英娥身后。
英娥明白,她也羞红了脸,但看见高欢额头的汗珠,作为草原上的女子,她马上咯咯咯地笑起来,
“贺六浑大哥,我自己来吧!”
高欢只觉得融化在了她温柔的声音中。
高欢浑身燥热,迅速把英娥的衣服一拉,遮住了眼前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