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与先生对视了一眼。
只听一道厉喝,“驾——”
马儿在街道上驰骋起来,自由的风吹拂着面颊。
温泽生只觉自己如放飞的笼中之鸟,外面连尘土都是新奇的。
柳姨娘望着那奔腾的马儿,直到消失在街道深处……
她再舍不得也是无用,她的孩子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她也有她的路要走,泽生这样上进,她也低调得够久了,怎么能叫大房那边一直春风得意?
那事过去也快一年之久了,温惜总不能一直待在家中,成何体统?
…
…
十二月十七晚上,月明星稀。
这几天温情和顾淑琴忙着后院养鸭的事情,温情费了点神就感觉有些疲累。
篱笆经过这几天基本已经打牢固了,接下来就是要去买小鸭子了,这种买小鸭子还是要找有经验的人去下面农户家购买。
顾淑琴打算等温情婚礼结束后,正式忙碌此事。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会话,顾淑琴就见温情时不时地打哈欠,便道:“明天一早世子就会来顾府接亲,我看你这么累,赶紧洗漱了睡吧。”
温情哈欠打得眼睛水汪汪的,点头说好。
顾淑琴便先一步离去了。
…
岑夏打了热水进屋,温情伏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差点睡过去。
岑夏忙走到温情身旁,轻轻拍温情的肩膀,将人唤醒。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响动。
岑夏循声望去,就见几日未来潘禾的萧庭深竟然出现在了门口。
岑夏半天才反应过来,“世子?世子,您怎么来了?”
温情脑袋本就有些迷糊,听到岑夏唤人,幽幽转醒,声音里略带鼻音,“……嗯?夏夏,你家姑娘睡着了,能梦游,你清醒着,怎么还乱叫了?”
岑夏:“……”
萧庭深人已经阔步走了进来,听到她的一套说辞,直接被逗笑了,语气夹杂着愉悦地唤道:“情情。”
温情瞬间清醒过来,端正地坐好,这才循声看去,就见萧庭深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俊逸的脸颊上唇角微弯,看着温情慢慢反应过来。
自家夫人怀孕后,反应灵敏度明显不若从前……
真的有老一辈说的那样,一孕傻三年吗?
“庭深?你怎么过来了?”明天就是他们大婚,这么等不及?
萧庭深说:“嗯,有件事差点忙忘了。”
温情疑惑道:“什么啊?”
萧庭深朝着门外使了个眼色,就见高杏枝手中托着托盘,上面放置着喜服,走了进来。
她眉眼含笑,朝着温情行礼,“夫人…”
距离上次见面快要十天了。
温情见到‘老同事’,瞌睡一下都跑了,高兴道:“高匠头,好久不见啊…那天你忙着高喜的婚事,都没来得及与你说上话,高喜好吗?”
高杏枝忙点头,“谢夫人关心,都好,大家都好。”
温情状若玩笑地说了句,“我也觉得好,你看你,气色可比之前好多了,果然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
高杏枝眼睛里都装满了笑意。
萧庭深是带高杏枝过来让温情试嫁衣的,她们倒好,直接聊上了?
他都没跟温情聊呢!
萧庭深轻咳了一声,“高匠头,服侍夫人试试嫁衣。她现在身子重了,有什么不合身的赶紧改一改。”
高杏枝感受到萧庭深骤然变得暗沉的气息,连忙应道:“是。”
萧庭深阔步进了房间,寻了个位置坐。
高杏枝默默地看了眼萧庭深,那股与生俱来的威压气势叫她胆寒,她将托盘放置在桌上,朝着温情恭敬说道:“夫人,小人伺候您试衣。”
温情看了眼萧庭深正襟危坐,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当下开口:“庭深,我要换衣服了,你先出去。”
萧庭深却道:“嗯,我看着你换。”
温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不行,你出去,我换完了你再进来。”
萧庭深郁结道:“你我早已是夫妇,看你换衣服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
高杏枝……
岑夏……
温情一张脸瞬间烧得通红,伸手就去推他,“你…你出去……赶紧出去等着!”
萧庭深被推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欸——情情——你——”
“反正你得出去,我好了叫你便是。”
温情坚持,萧庭深无法,终究是被推出门外,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房门便直接被温情关上了。
他还好躲得快,否则就要撞歪鼻梁了……
啧。
萧庭深深深蹙着眉心盯着紧闭的房门,那川字眉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明显被气到了。
…
屋内,没有萧庭深在场,氛围立即变得活跃许多。
高杏枝狠狠松了口气,哎,世子天生的压迫感真的是要压死人的!
…
成婚的礼服繁琐冗杂,温情从里到外穿上足足花了半个时辰。
但是惊艳是真的惊艳。
温情看过史书,知道在婚服上有男红女绿的说法,就像高喜结婚时,她穿的便是一身绿装。
不过倒是没想到她的这一身竟然是大红色的。
“红色?”温情疑惑道。
“是,世子的服饰上衣为玄色,下身穿的则是纁色,并且有黑色的滚边,象征着阴阳调和,而夫人您的服饰则为一身红色,寓意着专一。”高杏枝耐心解释。
原来还有这样的寓意。
“那高喜成亲的时候怎的穿绿装?”
高杏枝笑道:“这当然和蒙逊有关,蒙逊到底是异族人,他现下穿了汉服,发饰也跟着汉人…高喜那天晚上找我,说蒙逊愿意改变,那她也愿意嫁鸡随鸡,有些礼仪随了蒙逊那边。”
“原来是这样。”温情轻轻一笑。
高杏枝帮她整理裙摆,大红织金长裙拖拽在地面上,广袖之上以金线描边,袖口是繁复的花纹,后背上则绣了寓意美好的金玉满堂…
温情肤色本身就白,这大红色更是衬得她肌肤如玉瓷似的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