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整只右手被沉重的轮椅压住,钻心的疼让他浑身战栗,双腿不过是轻轻地撞击在地面上,却猛地刺痛起来,像是用密密麻麻的针尖戳着骨头似的。
他那张本就病白的脸更是透着青色,这样寒冷的天气,额间已是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意。
楼沿力大无穷,一把便将那厚重的轮椅扶了起来。
永安侯府里的家仆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都懵住了,特别是负责洒扫的奴仆惊得连滚带爬跑了过来,匍匐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不成一句整句。
“世世世子…”
温情亦是怔楞了下,反应过来后快步走到萧庭深的身旁,不顾形象地蹲下来查看情况,音色紧张地唤道:“世子,你怎么样?”
萧庭深黑眸对上温情真挚的神情,那张过分乖巧皱成一团的小脸,心头竟滑过莫名的烦躁,正要出口,却被楼沿抢了先。
楼沿本就对永安侯府的人有想法,此刻见世子摔倒在地,胸口积聚的怒火瞬间爆发,一把推开温情:“你走开!”
温情被猝不及防地推倒,顿时衣裙湿了一大片…
萧庭深本就痛得冷汗涔涔,再见温情跌倒在地,眉峰极快速地抖动了一下,“温情……”
胸腔里瞬间爆发了怒火,如刀锋一般的厉眸扫向楼沿,冷冷喝道:“楼沿!你干什么!”
楼沿一愣,收敛怒色,“世子。”
“向六姑娘道歉!”
楼言再次一愣,抿着唇,一脸的不服气。
岑夏见温情摔倒,慌忙过来扶人,愤怒地瞪着楼沿,“什么人啊!这么粗鲁!”
温言最怕冷,屁股那儿湿了一大块,冷意瞬间渗透上来,冻得她打了个激灵。
“姑娘,要紧吗?”
萧庭深痛得吸口气都觉得痛,神情肃穆,冰冷的眸子定在楼沿身上,见他不服从,咬牙道:“楼沿,你回漠北去!”
楼沿眸子里掠过惊异。
便听萧庭深压抑地咳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又道:“温情很快便是世子夫人,楼沿,你既然对世子夫人如此不敬,我还留你做什么。”
楼沿听后眸中掠过挣扎,堂堂七尺男儿又哪里那般容易低头,只急道:“世子,我先扶您起来。”
萧庭深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不必。”
楼沿急得一口老血噎在胸口,粗犷的脸上焦急不已,可世子叫他向一个小丫头道歉,他是真拉不下脸来。
“世子……”
“别叫我世子!”萧庭深无视他的焦灼,沉声回道,打定主意就是痛死也不与楼沿说一句话。
楼沿心急如焚,就差抽打自己了,便见六姑娘再次蹲下了身体……
温情见萧庭深的右手上一道深深的血印,“你们别说了,楼沿,快抱你家世子进友朋阁,手上的伤得包扎。”
“可是,姑娘你……”
“我没事,不过是湿了衣服,不打紧。倒是世子,伤得很重!”温情语速极快道。
楼沿听温情这般说,后脊僵住,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温情见楼沿不动,吼了一声,“楼沿,你还杵着干什么?!”
楼沿:“……”
这时,温启骁、大夫人和柳氏闻得风声,此刻也赶了过来。
温启骁一见这情景顿时沉声怒斥:“都杵着干什么呢!一个个脑袋不想要了,还不麻溜地给我去请大夫!”
底下奴仆本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噤若寒蝉,突然被这么一吼,全都慌了…
郡公府世子要在永安侯府出了事,怕是萧老太君要杀上门来,掀了他这永安侯府!
萧庭深疼痛难忍,终究是没再推拒楼沿。
楼沿将人抱起。
温情又叮嘱了句:“注意右手,很有可能脱臼…”
楼沿默了默,手下的动作却立即当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