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闻烟卷起袖子,“我想回医院,就必须把我的手治好。塑骨重造,谁更痛?我的手废了,你的手也别想要。”
“宁弈,这么久了,我一直信奉与人为善。可到今天我才发现,衡江从来不是讲理的地方。”
宁弈这时才明白,闻烟从来不是乖巧平庸的小绵羊。
她是一只恶狼,凶狠癫狂。
宁弈这会儿反而真的冷静下来,手掌的痛楚让她大脑罕见的清醒。“闻烟,其实你一直怀疑自己遭受的一切,对吗?只是你怀疑江夫人,从未想过我。”
闻烟松开她,给了她片刻自由。棉服的袖子放下来,把自己的手腕藏在里侧。她不想,长眠在这里的人,为她忧心。
宁弈颓废地跪坐在地上,昔日豪门千金早已不见。
“闻烟,你真的好算计,跟江北重逢后,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闻烟把手放在口袋里,定睛看着那个人名,“我对江北永远赤诚!可我恨江家,从未消退!”
杀兄之仇,只这一点,她永不会忘。
“可那是江北的母亲,你又能奈何?那是骨血之恩,你笃定江北会为了你,背弃江家?”
闻烟轻蔑地笑着,“宁弈,你是不是把重点弄错了。江北会不会为了我背弃江家,都不影响你下辈子,再无自由。”
“而且,在这段感情里。是他非我不可,不是我执意要他。”
宁弈被周正的人带走后,她自己在这里待了许久。
到后来她甚至有了幻听,听到刘江河提醒她,“太阳下山了,快家去吧。”
闻烟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最后对着眼前的刘江河笑了笑,揉着发麻的双腿,缓缓下山去了。
俞平安见她又陷入沉思,又开始嘲讽起来。
“怎么?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闻烟挖着耳朵,“周正,先去县城,把这人踢下去。”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俞平安正在想办法给自己伪装一条骨折的腿出来。
门诊刚结束,他就接到闻烟的电话。
“不用了,我嫂子父亲突发脑溢血,已经离开了。”
俞平安别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闻烟无情挂断。
衡江凌乱一片,闻烟给陈瑛打去电话。
“你不用回来,你嫂子的意思,火化以后回老家去。你在温县好好待着吧,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闻烟嗯了一声,缓缓说着,“妈,嫂子她,这下就没亲人了吧?”
陈瑛原本正在整理婚礼用的东西,看着这些眼睛开始泛酸,“是呀。”
“等你哥他们从你嫂子老家回来,我跟你爸打算让你嫂子他们回家住。人多些,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闻烟也没意见,她喜欢这个娴静话少的嫂子。
包括昨天从老先生那里看手回来,她昏昏沉沉睡着,还梦到在老宅,一家人和乐的画面。
尹白露肚子隆起,已近临盆。
她把这个梦告诉陈瑛,“妈,嫂子她没怀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