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唤作知澈的黑袍人,缓步走到他跟前,伸手为他拉了拉锦被。
紧接着,一道冷冽却又稍带暖意的嗓音响起,“你病重,我又怎么可能不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四皇子赫连淮抬眼看着跟前的人,兜帽底下的那张脸在幽暗中让人看得不甚真切,可他又莫名能看到昔日那个婴儿的影子。
听到他语调无波的话时,四皇子到底还是忍不住斥骂了声,“太冲动了,你可知赫连宇良已经开始怀疑你还活着了?”
四皇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那张泛着病态苍白的脸,此刻硬生生给憋出了点血色来。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来操心。”
晏乐山:不,你不清楚。
但站在软榻前的黑袍人就似没听到般,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的杵在那儿。
“回去!”四皇子险些被气得站起来。
黑袍人被兜帽紧紧罩住的剑眉轻蹙,绯唇轻启,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忽而外头响彻着一声传报。
“二皇子驾到——”
彼时半卧在软榻上的四皇子赫连淮眸色一变,好在再次抬眼之际,眼前黑袍人的身影已然消失。
与此同时,房门也被自外打开了。
穿着一袭靛蓝色锦缎衣袍的二皇子抬步走了进来,但见他腰束玉带,腰间又垂挂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随着他轻快的脚步左右摆动着。
一直走到距离软榻三步远的地方,适才停下了脚步。他垂眸看着半卧在软榻上,一脸病态的人,自鼻息间轻飘飘的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
“四皇弟如今身子可好多了?本殿听闻晏乐山恰巧来天顺寻药材,可有让他来?”
赫连淮这病秧子命可真硬,也真够幸运的,居然恰巧给碰上晏乐山。
在听到那声传报后,黑袍人并未离开,反倒是隐到了暗处去,此刻正眸光幽幽的盯着二皇子赫连宇良。
闻言,赫连淮方才缓缓的睁开眼帘,淡漠的看着软榻前的二皇子生怕被过到病气般站得老远。
他嘴角扯出了一抹浅笑,故意说着,“好多了,倒是劳烦二皇兄担心了,既是看过了,便快些回去吧,免得被本殿过了病气。”
此番他原本已经稳定的病情之所以突然加重,可也是拜赫连宇良所赐,他身边那位炼药师,也该寻个机会除去了。
“你这是在赶本殿呢?”
赫连宇良眸中掠过一抹微不可见的阴暗,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又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
“四皇弟可得快些好起来才是,天顺可还得指望着你我兄弟二人呢,听闻宁朝边关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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