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痛。
只不过现在的痛,她已经习惯,能和平与体内的痛楚共处,现在她身上的外伤好了四成,骨头没长好,现在她的手指头,脚趾头能微动,不能整体抬起手或脚。
“痛的话告诉我,我去问大爷爷给你要些药。”
“嗯。”
药,其实没有药。
白族人确定她是白七丫后,大族长见她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从原来不上心,渐渐上心,如果在路上遇到他熟悉的草药,觉得可以给她喝,条件允许情况下,会熬些药水给她喝。
不过,这样条件很少。
她就喝过二回,淡无药味的草药水。
白启峰站起来,和四十几个男丁、妇人、六岁以上的孩子出去,他们初来,得收拾更多的保暖材料,让全族人撑过凉秋的夜晚。
白启峰对沈七芽的身份感到迷惑,但他从来没有问过,万一真是他的妹子白七丫,怕勾起妹子的伤心事,她为什么会跌下来,妹夫黎良呢?
去哪了,他们夫妻,甚至黎家发生什么事情?
万一不是他的妹子,那现在的她又何去何从?
顶着白七丫的身份,族人能毫无芥蒂地接纳她,一旦证实她并非白族人,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自理自主地生活。
思前想后,白启峰把所有疑问压下,她的身份是要弄明白,但不是现在。
白启峰他们抱回许多枯草,白族人靠着这一堆堆的枯草,加上各自背的闲置衣服熬过秋夜的寒和雾水。
“十郞,白启岭,我二儿子。十五丫头,我小闺女,我……我七丫呢?”
天微亮,沈七芽被白三宝的声音吵醒,听到这,她赶紧第一时间应道,“爹,我在这呢。”
“嘿嘿。”
只见爹大步来到沈七芽面前,傻傻地笑着,用右手食指把仍伸直的中指压向掌心,“七丫,我大闺女。”
爹每天早上第一件事,清点自已和四个儿女。
每天,无比认真地执行,从不间断。
据说,白七丫出嫁后,因为早上起来,没看到白七丫,大伯娘、二伯娘被爹追着暴打,以前在村里还好些,有房子阻挡,只要熬过爹脑子不犯浑就好。
爹会把她当成自己的闺女,正是因为爹找不到大闺女。
这种状态会维持一半时辰左右。
自从沈七芽成为白七丫之后,最开心的人是大伯娘和二伯娘,用她们的话来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这样的爹,让沈七芽感触很多。
爹是傻,但他尽自已所能去保护自已的儿女。
像她爹。
为了力证她清白,选择投河而死,可惜啊,只能白白丢了性命,什么作用都没有,想到过去,沈七芽情绪变得十分低落。
“三宝,走了。”
为了打回更多的水,白族人把能出去打水、背水的人分开两批,一批打水,一批留守,轮流来。
这样既能保证打到足够多的水,又能保障族里老弱病残的安全。
白大辉他们一下子走了三十几号人,有正值壮年、有八岁以上的男娃子,也有身体健康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