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尸是见我要跑,才从身后丢来连在鞋子上的水泥块将我击倒。一想到这阴阳鞋不干净,可能会迷惑人,我立马丢掉,一脚踢开。身后没了动静,我爬起来,连伤势都顾不得查看,赶快转身瞧,棺材和女尸竟然都不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坟和一地凌乱的碎屑。
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不会是——转到身前了吧?
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只听见“唰啦”一声响。
还没来得及查看,我的手腕被一把攥住。那是一双什么样子的手啊,冰冷,粗糙,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掐进我的肉里,这还不算,手心手背上还长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毛,黑糊糊的,软趴趴的,在我手腕上扫来扫去。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得头皮发麻。
我用力抽手,都挣脱不开。
女尸仍是坐在棺材里,仰起脸,似乎是在打量我。她的肌肉早已经萎缩或者说是枯萎,皮肤已经变黑,偏向酱色,没有了弹性,紧紧的裹在她的每一块骨头上。骨头与骨头的嵌合处,也是清晰可见。让我想起了地理课本里板块运动的章节,板块未分裂漂离的时候,也是这样紧密的咬合在一起。女尸的脸上净是些横七竖八的褶子。眼鼻耳嘴上钉着的棺材钉已经生锈,尤其是被血渍浸过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圈又一圈的鱼鳞状的锈皮,有些像超市里卖的酥脆饼子,一碰就会掉渣。两根刺进眼睛里的棺材钉又粗又长,末端已经穿碎了后脑勺的枕骨,露出寒气袭人的尖儿,上头还挑着几撮头发。还是不要说头发了,那简直就是染了黑灰色的染料的尼龙绳子,插在她的头顶。你可以试着想象在一块严重缺水龟裂开缝的土地上,伏倒的一片死气沉沉的长长的麦子,细小,蔫巴巴的,缺少生机,连麦穗都是瘪的。她的头发也差不多,黯淡无光,一点也不见女人引以为豪的丝般顺滑。
我另一只手攥紧她的手腕,想往下薅。可一触摸到她,我立马收回了手。手腕上没有恶心的长毛,却是异常冰寒,那股子冷气,比时下的气温要低很多,仿佛轻而易举的就能从毛孔钻进去,渗入骨髓。
我打了个冷战:“大姐,你撒手啊。”我怕得跳起来,不住甩着胳膊。“咱有什么话,好好说。”
女尸无动于衷,她已经是不能听,不能看,不能喘气,不能说,更不能咬,她揪住我不放,是什么意思?
这时,从暗处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夜夜走阴路,年年做鬼莓。”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模仿香港老武侠电影那样,出场先报字号。不不,这场景和开场白,倒和某些选秀招聘和相亲类节目如出一辙,接下来,就会添上:大家好,我叫某某某,今年多少多少岁,来自美丽的哪里哪里。我今天来,是希望怎样怎样。
“鬼莓”又是什么东西?可能是供品中新出的一款甜点吧。现如今,活人有什么,死人也就有什么。还记得陈伯吗?那个纸扎匠,他那里不是还有那款无数人都奢侈不起而且越做越长的水果机吗?居然还有plus版!
万幸,这个声音没这么俗套。喊那么一嗓子,仿佛纯属壮胆。敢说不是吗?要知道,这个地方太吓人了。
她慢慢的走近了,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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