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危险也不小。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又是直觉?”
“嗯。”
“你的直觉平时用着靠谱吗?”我担心。
“勉强用吧。”
就这样,所有的逃离事项都算计好了。现在又要等待,唯一的名额和唯一的机会,不容出错。除非你是想留下来。
我和陈洋干脆坐在楼前的台阶上,互相没有说话。哪怕连安慰都没有。我们心里清楚的很,这样的机会太渺茫了。
前前后后一共有八个人住院了,不一样的症状,不一样的病房。唯独没有人住进114。
17点27分。
这是一个后来值得我纪念的时间,因为,她来了!
救护车后门一打开,一个皱着眉的护士,就嚷嚷:“9120,你过来!把这个女人推到114去!4号床哈!”
陈洋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我也伸长脖子看。
护士接着说:“哎,这个女的回来了!还记得不?没有脸没有眼的那个,非要整容的那个!记起来了不?后来还说自己想要个孩子,院长就剖开她的肚子,往里边塞了一个死婴,那个死婴有着这女人爸妈的各一半的脸。这女人为啥没有脸呢?她的左边脸给了她爸爸,右边脸给了她妈妈。”
这个故事大伙都知道了。所以没人插嘴。
护士舔舔嘴唇,曝了更大的秘密:“知道吗?这个死婴在她的肚子里,活了。
嘀嘀!
救护车按了按喇叭,催促这个护士快快停止演说,把人从车上推走。
护士嘿嘿笑了笑:“这下可热闹了。”
9120上前,推着这个女人走了。
我想看一眼,陈洋摇摇头制止了。我懂他的意思,不要伤害这个爱美的女人,永远把她想象成最美的样子。
“名额来了,加上那个活了的死婴,刚好两个。”陈洋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内疚,可我们救不了她们。这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救不了。我们能做的,只有尝试先救我们自己。”
“走!”
我和陈洋小跑着来到大门口,那个保安还在。他的表情依旧木然。
“我们要走了。希望你有一天,你也能站在我们这个位置,对站在你现在这个位置的那个人说同样的话。”
保安似乎没听懂我的话,他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再见。”陈洋和我跨过大门,又倒退着走了出去。
这次,我们真的逃离出来了。
我看到了楼房、汽车还有在公交站牌相拥的恋人。
阳光,微风,连扬起的纸屑和沙尘,看上去都很美。
“丁卯,我们还活着,心也都还在。我们该就此告别的了,谢谢你在医院里的的配合与支撑。没有你,我不可能活着出来。谢谢。”
我看着陈洋,说:“一样。谢谢。”
我和他短暂的友谊也随着这次告别而断裂了。
再见到的时候,我们可能又变成了敌人。
也许,你会从那个叫做“奋进的驴”的烂小说里,再见到我和陈洋。请你记住,我叫丁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