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钩着一块肉,随输液管荡来荡去。
“遭了!”陈洋拽起我,“快走,上楼顶!”
陈洋连拉带拽的把我带到楼顶。楼顶上没人,只有在风里呜呜乱唱的电线。陈洋还跑到楼边,向下望了几眼。楼下也没有。
他又垂头丧气的走回来。那神情很复杂,看不懂是欣慰还是难过。
“你也是怀疑——”
陈洋点了根烟,说:“是的。我也担心吴队长会跳楼。这医院,太邪了。不管是真是假,走廊里的保洁阿姨说明天会有新的——事故。我想等等看,也许能制止。”
“身为警务人员,也这么感情用事?”我从他烟盒里也抽出一支烟,又问他借了火。“陈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不会又是阮惠的案子吧?该说的,咱们都争吵过好几次了。现在也没这个心情继续跟你讨论。想问的话,改天吧。”
“不是,是关于小周。”
陈洋愣了一下,说:“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跟他是不是情侣关系?”我故意装八卦,其实是拐弯抹角的判断是不是一对变态杀手。
陈洋的回答很干脆:“是。”他又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可是瞒着所有的人。”
“你抱着小周的尸体的时候,我看出来的。”如果小惠去世的时候,我在身边,我也会是他这样的表现。我又问:“为什么她妈来了,你反而走了?”
“她家里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想让她妈看了会更难受。”
“你去了哪?”
“嗯——厕所。”陈洋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靠近东门还是靠近北门的那个?”除了病房里,我根本不知道哪里还有厕所。
“记不得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简单四个字,这是多么巧妙的描述失去挚爱的悲恸和对刚才问题的回避。
“怎么,你有事?”陈洋警觉起来。
“哦,没有。随便问问。”
陈洋用力嘬了一口烟,烟头红通通的。
“那些排骨,哪里来的?放在房间里,怎么出去一趟就没了。”
“啊?什么排骨?”是的,陈洋说过,他恶心排骨,他是个有逻辑的人,所以在他眼里,那纯粹是些尸块。
我仍不死心,继续*问。“就是你常带给我的那些。”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我又编上了一句:“味道还挺不错的呢。”
“嗨!自己炖的!不然,还能是剃下来就是熟的?你不快吃,肯定让保洁给收走了。”
“怪了,保洁为什么只收排骨,却把垃圾筐里的垃圾留下了?”
“可能,这是一个家里养着小宠物的保洁吧。还没到她的上班时间,所以就只捡走了骨头。”
“可她还拿走了你的保温桶啊。”
“又不值几个钱。没准,过两天就还回来了。”
陈洋在跟我兜圈子。我又不能撕破脸追问他那些骨头到底是哪里来的。即便问了,他也不会说从死尸上边,只会回答菜市场。
老这么问,太容易暴露。于是,我说:“下去吧,风大,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