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要说出口的“杖毙”二字立刻就咽了下去,改口对丹桂问道:“阑珊有没有说怎么处置她们?”
丹桂一听这胡,就知道喻老太太这是要给喻阑珊把脸面找回来呢,幸好她得了喻阑珊的指点,赶忙道:“四小姐说,血腥是不要蘸的,但是也不能就这般放过了她们,将主使重罚,剩下的就小惩大诫便好。”
喻老太太听了丹桂这话,便道:“把张婆子发卖出去,日后府上在不得用,李婆子罚俸半年,剩下的罚俸两个月的。”
喻老太太说完,大厨房的众人都赶忙谢了恩,心里也念起了喻阑珊的好处,就算是李婆子也是一般,虽然被罚了半年的例银,但是厨房的好处也不是半年的例银能抵得上的,只要吃饭的饭碗还在,那就是好的。
既然罚了大厨房的那边,临湘院的人自然也就不算什么大事了,不过玉髓等人还是砸了大厨房的,喻老太太也每人罚了她们两个月的例银。
不过等她们回去,喻阑珊便高调的没人给了四个月的例银,说是给的看大夫的银子。
喻阑珊这话一出,威武侯府上的人都哗然了,老太太前脚刚说要罚银子,后脚喻阑珊就双倍的给补了回去,这不是再打喻老太太的脸吗。
可是这话传出去后,众人非但没见喻老太太有什么反应,还见将近一月都没有出过院门的四小姐去临湘院请安了。
众人的嘴上不说,但是私下里还是觉得,威武侯府里的风向,似乎是变了。
夜里,沈晏然翘着二郎腿坐在喻阑珊的屋里,看着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喻阑珊,不解的问:“阑珊你这是在做什么,每日都见你这般不停的写,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喻阑珊将最后几个字写完,这才放下手中的笔,道:“你管我做什么,你这几日怎么这般的悠闲,每晚都跑来我这里作甚?”
沈晏然一跃起身,道:“小爷我难得的悠闲几日,你还不让我来看看你,阑珊你不知道吗,小爷我是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喻阑珊嗤的一声就笑了起来,“你少贫嘴了,前些日子忙的不见人影,这些日子既然清闲了还不赶紧想着将下月钟太妃的寿礼准备出来,钟太妃不是最疼你的。”
沈晏然多聪明,一听喻阑珊这话,一个闪身就蹿到了喻阑珊的跟前,调笑着道:“阑珊这么紧张我祖母的寿礼,难不成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讨好我祖母了?”
沈晏然说着,便趁着喻阑珊不注意,将她刚才写写画画的东西给抢了过来,道:“我倒是要看看,阑珊准备了什么东西。”
“不许看!”喻阑珊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抢被沈晏然夺过去的册子,但是沈晏然的动作多快,喻阑珊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晏然已经将东西看完了。
“阑珊,你这是,这……”沈晏然看了喻阑珊准备的东西,顿时就惊了。
喻阑珊对上沈晏然惊诧的目光,顿时脸色一红,适才沈晏然玩笑的话,还真是说到了喻阑珊的用意上。
喻阑珊不理沈晏然的话,而是道:“前些日子,我让你去寻的好的缣帛你可寻到了?”
沈晏然点了点头,道:“已经寻到了,也按照你要的大小裁制好了,明晚上我就给你带来。”
喻阑珊听了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她让沈晏然去寻的缣帛不是寻常的缣帛,而是从海上带回来的那种。
说道佛经,就不能不提到喻阑珊准备的寿礼了,喻阑珊可不会就只抄写几本佛经给钟太妃那么简单。
喻阑珊抄了这么多的佛经,就是要做花样子,等缣帛到了,在一点一点的绣上去,如今还有多半月的时间,喻阑珊也是要日夜赶工才能绣出来的。
人人都知道钟太妃最是信佛,平日里佛经也是不离手的。喻阑珊正是知道这点,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写出来的佛经容易损坏,若是绣出来的,就算钟太妃天天拿在手里,弄脏了也是可以清洗干净的。
喻阑珊记得,上一世沈昊繁的侧妃齐诗玉就用过这样的方法,给贾太后绣了一本佛经,甚是得贾太后的喜欢,不然就齐诗玉一个从三品光禄寺卿家的嫡女,怎么可能能坐稳二皇子侧妃的位子。
贾太后的生辰比钟太妃晚了半年,如今齐诗玉定然是早就开始准备的了,不过喻阑珊抢先用了这办法,就是要让齐诗玉白白准备,谁让齐诗玉害过她的呢,若是不整一整齐诗玉,喻阑珊心里是出不了那口气的。
喻阑珊被喻老太太禁足的这段日子,成天就在想着,钟太妃的寿礼要送些什么。
既然喻阑珊已经认定了沈晏然,自然要对他身边的人费些心思了,钟太妃这可是她未来的正经的太婆婆,又是最疼沈晏然的一个,喻阑珊怎么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讨好一下。
说道喻阑珊同沈晏然的事,倒不是喻阑珊心急,而是前些日子,沈晏然已经从钟太妃那里得了消息,说皇上有意将喻阑珊指给沈晏然,并且还是得到了钟太妃的认可的。
那日在梁皇妃的寝宫里,梁皇妃说给沈瀚泽的人选,正是喻阑珊,当然,梁皇妃这话也不是随意说说的,而是得了沈晏然的托付。
早在钟太妃做了沈瀚泽爱吃的吃食,将人唤去延寿宫的那日,沈晏然就是找过钟太妃和梁皇妃的。
喻阑珊及笄礼那日,先是威武侯府出了沈昊繁做的那件栽赃陷害的事,威武侯府顿时就成了沈瀚泽眼中的麻烦。
喻安平,沈瀚泽还是要用的,但是谁都知道喻安平的好,沈瀚泽的儿子也是纷纷惦记着的,不然怎么会出那档子的事。
而喻阑珊一旦嫁了人,自然就将威武侯府给划拨到了喻阑珊的婆家那面,所以喻阑珊的婚事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而就在让日,钟太妃给沈瀚泽施压,让沈瀚泽给沈晏然选一门好亲事,等沈瀚泽到了梁皇妃那里,梁皇妃一句话,将喻阑珊指给沈晏然。
沈晏然那是沈瀚泽亲弟弟的儿子,虽然不中用了一些,但是将威武侯府划拨到自己亲弟弟的跟前,还让是沈瀚泽觉得踏实一些的。
况且,喻阑珊也是个好的,沈瀚泽也不怕喻阑珊不得自己亲娘钟太妃的眼,自然是将他的两个麻烦都解决了,所以喻阑珊嫁给沈晏然是必然的。
喻阑珊知道这件事,不单单是沈晏然给她透露了,说是钟太妃寿辰那日,会给他们两个指婚,就是喻安平都得了沈瀚泽的暗示,说是要给喻阑珊指婚,当然,沈瀚泽是并没有告诉喻安平,他要将给喻阑珊指给沈晏然的。
沈瀚泽将这事暗示了喻安平,喻安平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同喻阑珊说,但是韩氏没了,姨娘说这话更是不适合,所以就告诉了喻老太太,喻老太太一听这话,再看沈晏然这般积极的帮着喻阑珊,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虽然喻老太太对沈晏然并不大满意,但是对沈晏然背后的睿亲王府还是很满意的,自然不会反对了。
所以在丹桂告诉喻老太太,喻阑珊近日一直在抄佛经时,喻老太太便不会再难为喻阑珊了,讨好未来的太婆婆,就是喻阑珊不准备,喻老太太也是要让她准备的。
沈晏然看着喻阑珊面色微红,害羞的样子,甚是觉得心里痒痒的,沈晏然从后面抱住了喻阑珊,从喻阑珊的耳边道:“阑珊,我真是等不及想立刻就将你娶回去了。”
喻阑珊听了沈晏然这话,脸色更是红的成了煮熟的虾子,不过喻阑珊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很的,可她却不会让沈晏然看出来,而是打击道:“你别以为太妃娘娘或者是皇上赐了婚,就得意忘形了,你可是答应过我,日后只有我一个的,你房里的那些莺莺燕燕先不说,近日里我可不许你在传出什么流连青楼的事情了。”
沈晏然一听喻阑珊这话,挑着眉毛笑了笑,道:“你果然是只霸道的小狐狸,还那么不讲理,不过小爷我就是喜欢。”
喻阑珊听到沈晏然说她不讲理,便转过了身,可谁知沈晏然后面的话一说完,没等喻阑珊反应过来,沈晏然就已经贴上了喻阑珊的唇。
喻阑珊感受到沈晏然的气息,先是一怔,而后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既然都要嫁他了,先给他一些甜头又能怎样。
沈晏然感受到喻阑珊并不抗拒他的亲吻,将喻阑珊搂的更紧了一些,温柔而又霸道的对喻阑珊索取着,喻阑珊那柔软的唇,她身上淡淡的气息,让沈晏然趋之若狂,两人皆陷入了这彼此给予的温情中。
在喻阑珊的紧赶慢赶的日子中,那套绣出来的佛经终于弄好了,明日就是钟太妃的寿宴了,今日一大早喻阑珊给喻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这才正式的对喻老太太将佛经的事情说了。
因着宫里早就放出话来,皇上会借着钟太妃的寿宴,给沈晏然赐婚,还有给二皇子,五皇子和九皇子赐侧妃,所以今日来喻老太太这里的人格外的齐,无非就是想探探喻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别看二皇子沈昊繁,前些日子在威武侯府了试了算,但是曹氏和喻阑慧,还是一直坚信最后继承大位的人选,仍旧是沈昊繁的,所以还是心心念念着这次能得了哪位贵人的眼,或者得了二皇子的话,能被选为侧妃。
喻阑慧也是准备了给钟太妃的寿礼的,但是因为钟太妃同贾太后和贾淑妃是对头,所以喻阑慧并没有费心准备什么厚礼。
但是这会儿喻阑慧听说喻阑珊手绣了一本佛经给钟太妃,还是心存顾忌的。
喻阑慧和曹氏并不知道,上一次二皇子的计划夭折就是因为喻阑珊,还以为二皇子仍旧对喻阑珊有意思,而赐婚的事,毕竟最后做主的还是皇上,喻阑慧还是担心喻阑珊会抢了她的风头的。
喻阑慧看着喻老太太对喻阑珊的称赞,心里就怨恨的很,顿时一计就窜上了心头。
因着明日要进宫,喻阑珊是早早要将衣物准备出来的,这会儿锦春正在给喻阑珊收拾衣物首饰什么的,就听到有丫鬟来报,说是五小姐和六小姐来了。
喻阑珊听到喻阑慧和喻阑双突然过来了,心里很是纳闷,但是人都来了,她又不能不见,只好道:“玉髓去将人请进来,惜夏去端些水果过来。”
话说着,喻阑慧和喻阑双两人就走进来了,先是给喻阑珊行了礼,喻阑珊回了半个,喻阑慧就丢下了喻阑双,热情的同喻阑珊说着家常。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明日的寿礼上去了,喻阑慧道:“四姐姐的心思真是巧,这等想法都想的出来,不想阑慧这般笨,也就只能送些小玩意什么的。”
喻阑珊听着喻阑慧这话,就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却是又说不上来什么,应付的道:“五妹妹这话说的,你同六妹妹的手都比我巧,那些个花花草草的我绣不来,也就用字啊什么的献献丑了。”
喻阑双听了这话,一边趁着喻阑慧不注意,对喻阑珊挤眼睛,一边道:“四姐姐这是在准备明天穿的衣裳吗,可是选好了,要不要妹妹帮着看看。”
喻阑双的话刚落音,喻阑珊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喻阑慧道:“四姐姐,阑慧还没见过手绣出来的佛经,可否拿出来让妹妹开开眼?”
喻阑慧什么时候对佛经感兴趣了,喻阑珊听了这话甚是觉得奇怪,不过她也不好反驳,只道:“既然妹妹想看,那夜没什么不能看的,锦春,将我那本佛经取来。”
锦春听到喻阑珊的吩咐怔了一怔,而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道:“是,小姐。”
等锦春将佛经取来后,喻阑珊便将喻阑慧和喻阑双引到了书桌前,刚将包裹着的佛经打开,就见喻阑慧突然伸手拿了过去,道:“这绣出来的佛经真是不一样……”
喻阑慧的话没说完,突然手上一松,整本佛经就掉到了一旁的砚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