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末不敢说,是啊,自己何事如此自卑了,是遇到她以后吧,种种求而不得,爱而不得的苦楚之后,少年恣意也就少了几分。
那年,他一副山水图令赵佶如痴如醉,亲自收为徒弟,“王希孟”因此名声大噪,享誉汴京。他的画只有最受官家宠信的重臣才能得上个一幅,因而宫外只有寥寥。
如今,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百般图谋,做自己曾经最不耻之事,献媚讨好。
“子末,在想什呢,都愣神了?”蔡京问道。
“义夫,孩儿在想,自己孑然一人,乐得自在,若是可以,此生就这么逍遥着过,不娶妻了。”
“荒唐,大丈夫行于天地之间,本就有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岂能因为怕麻烦就不成家了?你先好生养着,此事也不急,为父先替你物色着,你自己若是有喜欢的也随时来和为父说,定为你撮合成。别的不说,单凭你这相貌,也得是多少女子为之倾倒了。”
子末其实自己从未觉得长的好看,顶多算是个周正,也不知为何一直女人缘甚好,总是有女子对其秋波暗送,自己往往也置之不理。在遇见溪音这等绝色之后,更觉自己相貌平平。
蔡京走后,子末同阿莫二人在房间内嘀嘀咕咕。
“阿莫,你说我长的怎么样?”
“郎君是问,相貌?”
“不然呢?”
“郎君相貌在男子里自是绝色!”
“为何是男子里?”
“不然还是……女子中?”阿莫挠头,阿莫不解。
“我……你这厮,我是问我的相貌可是娘子们喜欢的那种?”
阿莫皱眉答道:“倾慕郎君的宫女可以排到宫墙外了,况且有一人一定是喜欢郎君容颜的。”
“何人?”
“郎君明知故问。”
子末低头差点红了脸。
阿莫继续喋喋不休道:“我可是个眼尖的,第一次那小娘子闯进咱们房里,眼睛都看直了,后来又亲自来找您,送来些吃食,想必起初定是有意的。俗话说的好,这女追男,隔层纱,这般容貌的小娘子追起男子来,那是连个纱都没得隔,谁人看了不缴械投降。不过郎君,既错过了也不必纠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只要喜欢,什么样的宰相大人都能为你寻来……”
子末见阿莫太过啰嗦,命他去倒茶:“去烹茶吧,我听你说的口渴。年纪不大,这男女之事倒是被你说的头头是道。”
阿莫一边向外走一边继续道:“这乃天地自然之事,况且我可是个有天分的。”
子末回嘴道:“知道了,你最有天分,怎么也不见讨得幽若的欢心?”
这回轮到阿莫羞红了脸,跑的飞快,嘴里还嘟囔着:“我哪里就要讨她欢心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请,感情一事,向来如此。
有人暗自缄默,有人负隅前行,都只是为了心中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