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一出刺杀舍身救父实为可能,皇上却不加追究,甚至下了暗旨命刑部尚书将刺客尸首收拾“干净”并破例将年仅十一的六皇子封为王爷,赐与太子同级府邸,此等大恩宠甚至前无古人,招来的眼线倒也是同步增多的。
这五年一度的比试,看似瘦弱的王爷竟以一番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法进入了七魁之一。圣上听闻消息的一刻毫无吃惊之色,反倒是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便拟下这样的旨意,十一岁的王爷,十一岁手握兵权的王爷,叫人如何置信!
也难怪这些人都是这样神色了。
“逍遥王爷,接旨。”邓公公眼神扫向立于四名统领之后那一个衣着普通却又通身贵气沉稳的精致少年,但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有如何欣喜或是讶异,就是这般太过平常的神情反倒令邓公公讶异,得此殊荣恩宠,不论是哪位皇子抑或大臣,道是欣喜若狂也毫不夸张。观这六皇子平日作为及其由内散发而出的大气沉稳,还有那一分隐隐似于圣上的诸事在握的神采,虽不至于欣喜若狂,即使是平常的细微喜悦也未曾得见。
若不是这位皇子宠辱不惊的过分那便是丝毫不将这样的奖励放在眼里,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六皇子殿下啊。
邓公公眼里闪过一抹极深的慨叹之色。
帝晏旒并非邓公公眼中那般不震惊,她同样知晓今天的旨意在朝堂之中将会引发多大的哗然,将会引来多少大臣的质疑反对。她清楚地知道前些日子破例将自己封为王爷已然是一众大臣的底线,若是再被赋予兵权,这京城非得闹翻不可!
她顿了不过一瞬,再听邓公公出言提醒,微垂首紧皱眉头不为旁人所见。心中深深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迈步向前行步,步履不见一丝轻快之意,她踏上高台再次俯身跪下叩首道:“微臣接旨。”
校场中忽然爆发出巨大的唏嘘声来,其中不乏白虎营的士兵,即使这人是皇家六皇子,历史上最为年轻的王爷,从第一日守擂至今获得夺魁之机的历史第二人,他们心中亦是不服的。
这几日来帝晏旒所使的功夫看起来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力度,虽然可以在单敌对阵之中保存体力并战胜对方,这并不代表他能够成为一个称职的将才,众人俱是由千夫长起始,一步一个脚印踏上营中高位,拿不出实力也该拿出军功来,这个皇子不过是投机取巧守擂三日便被天子直接提拔为白虎营副统领,想来若是他得了魁将,龙颜大悦之下自己的统领也会位置不保吧!
心中虽这样想着,众士兵也没有人胆敢出言反对,毕竟是圣旨,违抗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只能在心中默默慨叹这到底是皇家子弟啊。
帝晏旒举起双手感受到手中圣旨仿佛一座重如千钧的山丘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对场中众人的反应心中清楚明晰,却也只有无声的疑惑叹息。父皇连连奖赏已然将她推上文武百官面前,此次封官明着是予了自己兵权,实际上若她想调动这些士兵们,亦是痴人说梦,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帝晏旒站起身来,看着下面密集的人群,看着他们或轻视或鄙夷的眼神,眼神忽然迷茫起来。她应当怎么做,父皇这样的举动定然不似表面一般对自己恩宠深厚,若她并非重生而来,或许心中满满都是对自己父皇恩宠的感激欣喜,可是她已然活过一世了,故而她所感受到的,全然都是疑惑,一头迷雾的感觉让她恍然了片刻。
“嘁。”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嘘声,应着场中极为安静,这一声便显得清晰嘹亮,像是划开空气不留丝毫情面的刮在帝晏旒脸上,俱是鄙夷。
帝晏旒眼神一瞬恢复往日神采,却又冷然威严了数分,整个人站在台上好似站在九天之上睥睨众生蝼蚁一般的冷寂高贵。
就在那一瞬间,帝释泉便感觉眼前的六弟有了些什么不同,不似往常那般亲和,而是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与神秘感,这种感觉他想自己是十分熟悉的,那便如同平日的父皇一般,高高在上不可触及。
他忽然想起那份在两年前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枕头下的名册,神情变得肃然,心中萦绕出的复杂将所有的羡艳都覆盖下去,只剩下一个念头一遍一遍回荡在脑海之中。
我便予你六年时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都不好意思要花了…
大家随意吧,江畔这个周补课,可能还有一章,晚上赶一赶,如果木有就请等待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