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毫无喜色:“犬子近日身体不适,却不肯推迟婚事,老夫便荒唐这一回,叫人搀着他拜堂,还请诸位见谅。”
如果祝威醒着,他一定会蹦起来,大声指正祝公远在扯淡。可是他昏迷着,被护院敲昏的,由祝英台献策,祝公远敲定,祝家护院操作,银元宝帮凶,把他送上了喜堂!
至于银元宝这个“帮凶”,他在搀着祝威的走向喜堂的路上,一直使劲的在祝威的手臂上掐掐掐,祝威一直没有反应,被银元宝掐得东倒西歪也没转醒。倒是扶着祝威另外一边的仆人奇怪起来:“元宝,你怎么回事,一直动个不停。”
银元宝僵着一张笑脸,呵呵道:“少爷太重,我搀不住了。”
那人奇怪:“少爷现在瘦了很多了呀。”
银元宝继续僵着一张笑脸,“瘦了很多还是很重啊呵呵。”
尼玛!少爷你快醒醒啊!元宝真的不想用绳命来刷忠心值啊!!!
那人看银元宝一脸汗哒哒,不由担心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行?”
银元宝瞅瞅那人,又瞅瞅祝威,闭上眼睛大声表决心:“我能行的!你不用担心我!”
那人默了一下,“我没有担心你,我只是怕你在喜堂上搀不住,把喜宴搞砸了,会连累到我。”
太诚实了有木有!
银元宝一颗玻璃心嘎嘣碎了!
那人见银元宝不表态,又催促道:“现在还来得及,你另外去找个人来代你吧。”
银元宝眼睛一瞪,“不干!”
那人摸摸鼻子,不再多说。
……
两人合力把祝威搀进了喜堂,银元宝还在偷偷的掐祝威,祝威一点反应也没有。愣是说没有听见祝威打呼噜的声音,银元宝真要怀疑他家少爷不是晕了,是睡死了过去!
礼生请私塾里一位落魄秀才来当的,他在堂前站定,扬声道:“新人到——行交拜礼!”
银元宝一急,狠狠的掐在祝威的手背上。
“嗷——”祝威一声痛叫,醒了过来。
泥煤敢早一点醒过来么!已经是拜堂的节奏了有木有!
银元宝正怀着一颗愧疚的心给新娘子点蜡,祝威将炮口对准了他:“银元宝!你掐我做什么,害得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出来,实在有失男子气概有木有!”
重点错了,祝威又补上一句:“而且很痛啊!”
银元宝摆出一张囧脸:“少爷,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么?”
祝威呆了一下,“元宝儿,为少爷答疑,不是你分内的事么?”
银元宝被祝威的思绪引导,辩道:“可是,现在是我在向少爷提问呀。”
祝威脸色一正,瞪视银元宝:“银元宝!我什么时候给了你向我提问的权利了?”
这不是重点啊!
银元宝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
拜托啊少爷!你注意一下场合啊!
对此,祝威回以得意一笑:
场合什么的,他就是注意到了,才故意搞破坏啊!
祝公远已经料到了祝威的目的,他才站起来,祝英台已经抢先一步指使道:“哥哥这是犯病了!快来人,带少爷下去吃药!”
听祝英台这么一说,来宾们心里都暗暗揣测:这位祝少爷难道是脑子不清楚?
祝公远的脸色更是不好看:被祝英台这么一说,明日这上虞县怕是要疯传“祝八少爷患有癔症”的谣言了!这样的说法哪里是保全祝家庄的名声?说是给祝家庄抹黑也不为过!而且,在喜堂上这般口无遮拦,对她的声名也是极大的损害!祝公远不得不开始考虑——他得早日把祝英台嫁出去!
这边,祝英台的话正中祝威下怀,他双手一合,笑道:“诸位,我该下去吃药了。”
众人面面相觑。
总不能对这位准备去吃药的祝少爷说“一路好走”吧?
婚礼还没结束呢,这是闹哪样?!
祝威见众人没有反应,晃悠悠要往门外走,他的身后响起祝公远暴怒的声音:“祝威!你给我回来!”
祝威一顿,他挺了挺背,重新迈开脚步。
“祝威——!”
有一道喊声和祝公远的声音重叠。
祝威不确定的回过头去,笑花绽开在他的唇角——
“文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