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呀!”阿顾道,自嘲一笑,“许我是个不讨喜的,不管怎么做,也不得阿爷、大母疼爱,既然如此,又何必回去讨人嫌眼呢?”
“胡说八道,”姬泽斥道,“顾家不喜你那是他们不识宝,你他日出嫁,朕会给你当靠山;便是一直待在家中,皇家都养的起!”复又冷笑,韩国公当真是愚不可及,当日已经是彻底得罪了皇家,皇姑性子坚韧,不肯回头,阿顾已然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却连这最后的机会都不懂得抓住!
“知道啦!”阿顾应承心中感激,抬头望着姬泽,闻见姬泽身上泛着的淡淡酒味,笑着道,“圣人,饮酒多伤身,我吩咐人给你送醒酒汤吧!”
姬泽今日闲来到姑母府中,因着在丹阳公主府中放松的缘故,席上确实饮酒饮的有些多了,闻了此言心中倒是一慰,点头道,“如此多谢你啦!”
瑟瑟立在玉溪流云亭旁,她一直听闻圣人和自家小娘子交好,情同兄妹,自己伺候娘子这么些年,却从没有见过圣人一面。几个月前侥幸得见,没有想到,圣人竟这般年轻俊秀,风姿过人,犹如少女梦境里所能思慕最好的少年,又有着天下至尊的权势。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嫩滑的脸颊,自己有着无双颜色,难道就在这座公主府中做一个小小奴婢,等着慢慢老死么?
心中猛的燃起强烈的不甘之意。卫子夫不过是小小舞姬,在平阳公主府中被皇帝宠幸,便进入深宫,后来一步步登上皇后宝座。自己年轻,美貌,又比她差在了哪里?自己不敢奢求如卫子夫一般封后,做个小小的宠妃总可以吧?
碧桐提着一个双梁凫雁纹食盒从园道上走过,一路向漱玉堂而去。瑟瑟赶了出去,缀在后头喊道,“碧桐姐姐。”
“小娘子找不到和阗梅花扇了,命我来寻姐姐问问。”
碧桐微微疑惑,“什么扇子?”
“便是去年玉真公主送给娘子的那柄和阗梅花扇,娘子日常最是珍爱不过,常常放在手中把玩,奴婢想着昨儿个是姐姐服侍娘子身边的,便赶过来问您了!”
碧桐偏着头想了想,“昨儿个晚上我和着娘子的玲珑暖玉一块儿用湖丝帕子包了,放在了枕头下头了呀!”
“哎呀!”瑟瑟跌足,“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找不见了。这柄扇子娘子最是珍爱不已,如今找不到都快急死了。姐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这——”碧桐微微犹疑,望着手中的食盒“可是我要去漱玉堂给送醒酒汤呀。圣人饮了酒在漱玉堂歇息,醒酒汤是纨秋姐姐熬的,要快些送去才好。”
瑟瑟抿嘴微笑,伸出手道,“碧桐姐姐,如果你信的过我,不如把醒酒汤交给我,我替你送到漱玉堂去吧?”
碧桐想了片刻,不疑有他,将双梁凫雁纹食盒递给瑟瑟,“那你快快赶去。在漱玉堂可要小心些儿,别惹了什么麻烦,让小娘子难做!”
“知道啦!”瑟瑟盈盈而笑,“碧桐姐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她立在原地瞧着碧桐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流云亭后,方左右看看,避到亭角下,将一小包药粉抖抖索索的撒入醒酒汤中。
……瑟瑟提着双梁凫雁纹食盒款款走到漱玉堂前,漱玉堂门外守着两名内侍,转头望着瑟瑟,目光中带着一丝警醒。
“两位阿监,”瑟瑟款款福身,柔声禀道,“奴婢是奉顾娘子的命来送醒酒汤的。”
内侍闻言,神色方变的柔和了一些,吩咐道,“给我看看。”接过双梁凫雁纹食盒检查了一眼,便道,“醒酒汤交给我就是了,你回去吧。”
瑟瑟心中一紧,急急道,“可是我家小娘子吩咐要奴婢亲手将这盏醒酒汤送到圣人手上。”
内侍怔了怔。正逢此时,梁七变出来,扬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梁内侍,”小内侍道了个礼,“这个小丫头来送醒酒汤,说是顾娘子吩咐了,要她亲自将醒酒汤送进去。”
梁七变闻言眼光微动,朝着瑟瑟笑道,“既是顾娘子吩咐的,你就进去吧。”
瑟瑟大喜,朝着梁内侍拜道,“多谢阿监。”
漱玉堂中静悄悄的,姬泽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刚刚和阿顾说话的时候还算清醒,这时候酒意反而上了头,有几分晕眩之感,伸手捏着鼻梁。
瑟瑟轻盈上前,在姬泽面前跪了下来,“禀圣人,奴婢瑟瑟,奉了顾娘子的命,给您送醒酒汤。”
随着她娇滴滴的禀报声,一股浓厚的脂粉味直扑而来,扑到姬泽鼻间。姬泽睁开眼睛,瞧见一个女子跪在面前,身肢袅娜。身边放着置醒酒汤的双梁食盒。按理说,奴婢为示对主子的尊敬,跪拜之时是要离开一定距离的,这个女子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没有避讳,跪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姬泽皱了皱眉,瞧在阿顾的面子上,勉强忍耐,吩咐道,“将醒酒汤放下,你下去吧!”
“圣人,”瑟瑟大胆抬起头来,急急道,“宿醉最是头疼,这醒酒汤趁热喝效果最好,您还是快点喝了吧!”她伸手取出食盒中的醒酒汤,高高捧到姬泽面前。
姬泽静默片刻,伸手接过汤碗。
瑟瑟心中喜悦不已,自行起身,“顾娘子吩咐奴婢要将圣人伺候好了,奴婢瞧着圣人身子疲累,奴婢有一手按摩功夫,便是小娘子也日常赞赏的。可要奴婢伺候你您一番?”绕到姬泽身后,一双纤纤素手伸出来,想要搭上姬泽肩头。面上笑容尚未凝固,忽然胸口一痛,被一脚重重踹到胸口,跌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大家,”梁七变听见堂中动静,急忙赶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姬泽暴怒起身,吩咐道,“把顾令月给朕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