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小钱耳。”白发阿婆很坚持,“先生请务必让老身代付那银两,以示青丘山对您的敬意。”
黑龙先生也很坚持,“老夫生性散淡逍遥,路遇不平想帮就帮,只为心中畅快而已,绝非是企图那事后报酬。所以,还请夫人收回好意。”白发阿婆更加坚持,“先生刚才不说那银两只是一小钱吗?既然是小钱而已,那老身代付自然也就只能算是一小事而已。区区小事,又岂能算是报酬呢?”
黑龙先生一时无话可说,算是被自己的话儿给绊住了。他若是再坚持拒绝,这事无疑就矫情了。白发阿婆没等黑龙先生表态,已直接转头望向冬二主任,态度很明确。黄脸妇人心思玲珑,当场就伸手掐了人妖一把,态度也是相当的明确。两面受敌,冬二主任心中呜咽一声,含泪点头,痛苦拍板。
眼睁睁地着到嘴的大堆银子就这么的没了,大炮教官是有多怨妇就有多怨妇。后续的剧情,他现在就是用脚趾甲都能想到了:在黄脸妇人的狮子吼之下,那六千三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就会变成六千三百两白花花的废铁,接着是棉花,再接着无疑就是六千三百两不清摸不着的空气了俺日。
狮子吼的剧目当然不会现在就发生。黄脸妇人的腰就是算再壮,想必也是懂得在公用场合是要给面子给男人的。大炮教官于是含泪离去。木已成舟。黑龙先生没有矫情坚持,躬身对着白发阿婆一个作揖,接着便洒然回座。黄脸妇人于是松开了掐腰的指甲。冬二主任差点就没感恩戴德地对她磕头。
一场好戏似乎就这么的烟消云散了。风清歌这货简直遗憾极了,但他又有所小期待。镇龙山在江湖中怎么说都是响当当的第一荣誉学府,以黑龙先生当时风风火火大闹后山的行径,按理说冬二主任他们应该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下场子才对。莫非,御大先生的亲孙子真是以败家败校为己任?
风清歌刚为镇龙山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而欣慰,可惜,冬二主任此时却又百年一遇地挺腰而出了,锋头居然还是直接对着黑龙先生。风清歌大呼神奇啊神奇,人妖居然就是不怕母老虎以及母老虎的婆婆了,这得是吃了几吨的雄心豹子胆才敢呀?可是很快,风清歌就踢掉了臆想,变得无比认真起来。
冬二主任已在问黑龙先生。人妖脸上任何表情都欠奉,眼中意味深长,“黑龙先生,不才冒昧想问件事?”黑龙先生礼数备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冬二主任颔首点头,“请问,阁下可知鬼先生的下落?”话音未落,场中镇龙山一众顿时神情肃严起来,他们都不愿忘记千秋教官之死。
现场气氛瞬间沉重许多,不说牡丹美女和李大福倍感压力,就连黄脸妇人她们都觉得不自在。风清歌用手指轻抚着臂上的青龙纹,纹中有千秋教官的英魂一片。他不敢忘记此行的目的。黑龙先生已在答话,不卑不亢,“老夫也在查那人的下落。”冬二主任眼中精光乍起,“阁下是为追讨余款吗?”
灼灼逼人,杀气暗伏。牡丹美女和李大福蹦的一声就站了起来,如临大敌。镇龙山一众好整以暇,大局在握。黑龙先生神色不变,从容沉着,“非也,那人没欠老夫的钱。”冬二主任恍然,“原来是一次付清?”黑龙先生坦然一笑,“老夫从不做鬼的生意。”冬二主任玩味着,“这么着急撇清关系?”
黑龙先生也玩味对望,“阁下不也着急着为老夫和鬼先生搭上关系吗?”冬二主任灿然一笑,“也对。”黑龙先生笑而扶须,“老夫当时在镇龙山走的那趟生意,一是因为一品堂,二是因为久仰镇龙山人才济济,三是因为刚好那时很穷。”冬二主任眯着眼睛,“阁下就不担心有命赚钱没命花吗?”
黑龙先生据实相告,“老夫其实很担心,但人穷就是没办法。”冬二主任手指摸着下巴,“镇龙山好玩吧?”黑龙先生实话实说,“不好玩,但很好。”冬二主任手指敲着侧脸,“阁下那趟生意和鬼先生的那趟,中间确实就是隔着一个天下大赛,但是,他那趟也确实是有一品堂的人在参与……”
黑龙先生自嘲着,“很遗憾,老夫当时受伤太重没赶上鬼先生的那趟生意,不然也不会穷到如今这个地步。”冬二主任笑了,“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一品堂之内向来都是各捞各的。只是事关重大又牵涉鄙校同仁之死,所以我不得不斗胆直问。以先生之眼力和城府,估计也不会甘做鬼先生的炮灰。”
黑龙先生不卑不亢,“老夫本是个散淡自由人,从来都是缺乏任何的纪律觉悟,在一品堂中根本就算是一个异数。所以,老夫想必应该就是那没资格入那位鬼先生的法眼吧。”冬二主任又摸着下巴,“假如我是鬼先生,我也不可能请你。对了,阁下可知我那老爷子也曾提到你,他老人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