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孤鸿不归（6）

直接就扑向倒地的风清歌扑去。

    没有招式，也没有名堂，李大福一近身风清歌，便举刀下斩。眼见李大福一刀斩落，风清歌只能就是举刀横挡，于是又是一句“锵”声巨响，刀刀相斩之际，风清歌猛地就被李大福给一刀斩得弹了起来，接着便又再度急弹回地，而这一猛弹，自然就是把风清歌的五脏六腑给整得几乎翻位了。

    场外，围观群众山呼海啸，场中，风清歌倒在地上，被李大福斩得跟虾子一般乱蹦乱弹。此刻，李大福占据主动之后，举刀对着风清歌就是斩，每一招，每一式都绝对的干净利落，每一招，每一式都只留一成余力，绝不多半分，也绝不少半分，精准到就连珠宝行的掌柜都自叹不如。

    从比赛至今，李大福总共就只有三次进攻，第一次进攻是摆了个姿势，第二次进攻是轰出了一拳，那两次全部都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招式，若是从严格意义上讲来，它们都不应该算是“招”，顶多就是“式”，似乎李大福至始至终都没在众人面前显露过完整的功法套路。

    如今，这次进攻则是李大福的第三波进攻，他的打法还是如之前两次一般，没有任何的“招”可言，他在绝大部分时间中就是“斩”，大斩，中斩，小斩，快斩，慢斩，重斩，轻斩，直斩，横斩，斜斩……当然了，若是把这些斩法组合起来，其实也可以称之为“剁”，总之，李大福就是从不同的方位，用不同的力度和速度斩下，直接就把风清歌当成是砧板上的猪肉了。

    风清歌若是砧板上的猪肉，那李大福就该是屠夫了，但他却又是与屠夫不同。屠夫在剁肉的时候，总是喜笑颜开的，因为剁肉就意味着有生意上门，但李大福不是这样，因为他没有笑，当然了，他也没有哭，总之，他在举刀“剁”风清歌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更是灰白一片，仿佛此时的李大福已如剁肉机器一般，精准，无情，只要动力没消失，他便重复又重复，绝不犯丝毫差错。

    身在李大福的屠刀之下，风清歌几乎就快要哭出来了，不哭不行啊，风清歌每用刀挡一次，便就被李大福给斩得如活虾般蹦蹦跳跳，被李大福斩十次，他便蹦跳十次，被李大福斩百次，他便蹦跳百次，而每蹦跳一次，风清歌的五脏六腑便就翻天覆地。十次的翻天覆地过去，便就是百次的翻天覆地过来，于是乎，他的泪水也就不得不跟着接踵而出了。

    面对着李大福的屠夫斩，风清歌终于是对他有个全面的了解了，这李大福根本就是一台机器，若非得是在机器面前加个定语，那他便就是一台剁肉机器：绝对的精准，力道无不拿捏得刚刚好，刚刚就正好把风清歌给斩成活虾般蹦跶，还有就是时机也掐得刚刚好，李大福每次都在风清歌倒地弹起的那一刹那落刀，绝对就是让风清歌没有半分脱身的机会。

    李大福除了绝对的精准之外，还有就是永不疲倦，似乎只要真气尚存，李大福便就可以“剁”到天荒地老。以上两点虽然都很厉害，但却不足以让风清歌觉得震惊，真正让风清歌震惊的是李大福的表情，因为他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无情无绪，李大福即不是麻木也不是苍白，他真的就只是一台机器而已，除了眼中偶尔乍现的光芒之外。

    风清歌从来就没见过像李大福这种人，这种人似乎就是流水线上的一台机器，没有半分活人的模样。风清歌不是没碰到过杀手，他起码见过两个，一个是在役杀手，黑龙先生，一个是退役杀手，柳叶教官。

    黑龙先生虽然也没有什么人性，但他眼中却始终跳跃着光彩，所以姑且还算是个活人。柳叶教官好像也是没有什么人性，而且还整天一副僵尸模样，可任何人见到柳叶教官都知道，他就是一个活人，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是通过肌肉的跳动组合起来的，而且他嘴里的话也都是从喉咙中倒出来的。

    这三个人都是杀手，黑龙先生是活人，柳叶教官也是活人，但李大福却偏偏就让风清歌觉得是台机器，这却又是为何？以杀手的身份而言，黑龙先生和柳叶教官的境界绝对就是要比李大福高出很多，所以，这会是李大福境界不足的缘故吗？

    真正的高手，是必须能超越自身所在体系的，所以说，李大福难道还处在杀手训练系统的支配之下？经过长期非人的训练，以及于让他连人性都被抹灭了吗？倘若真是如此，那“黑衣楼”的杀手训练系统所在是太过于恐怖了，它竟是可以把人训练成一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