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温来世衔草结环,没齿不忘。”
说完一大段话,又是剧烈咳嗽,两肺如扯风箱一样的呼哧出声,眼见得是出得气多,进得气少,渐渐地没了声音了。
小男孩立在一旁,口中唤着“爹爹”,不由得大放悲声。
年幼失怙,最是可怜,苏青灵的眼泪在眶中转着圈圈,软软倚在柳锡冥身上,不忍再看。
柳锡冥轻叹一声,伸手扶住小男孩的肩头道:“节哀顺变吧。”
小男孩擦擦泪水,猛地跪在地上冲柳锡冥和苏青灵磕起头来:“公绰求阿叔阿姑,将我爹带回故里祖坟安葬,不要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见小男孩大有将额头磕破的趋势,柳锡冥赶紧止住道:“同姓之人,临终托孤,我不会弃你们不管的。先起来吧,安置好你爹爹的遗体再说。”
三人计议良久,终还是决定将柳子温火化,将骨灰带回他故里。
第二日,三人远远地寻了一处干燥的地面,柳锡冥架了一堆干柴,浇上火油,将柳子温的遗体放在上面,点燃了大火。
小男孩始终跪在地上,点着香烛纸钱,边泣边从怀中取出昨夜连夜赶写的悼文哽咽而念:“日月减光后土苍天何太急,风云变色梅花白雪也含哀”
苏青灵惊叹这小男孩作文大度情深,侧脸看时,只见他已将悼文放在火烛上烧化,最后一行却是“不孝子柳公绰”,文体端肃浑厚,古朴自然,俨然有大家之风,让苏青灵不禁高看这个叫柳公绰的小男孩一眼。
又过了几日,雪化之后,三人收拾了行装出发。行了月余,方到华原。一路问人过来,终于找到了柳子温家,原以为是官宦人家,谁知竟是门庭稀落,只余柳公绰从未谋面的奶奶在世。
世事本就如浮云变幻,沧桑难言,柳锡冥和苏青灵一番唏嘘,将柳公绰交与柳老夫人,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两人正欲告辞出门,柳公绰突然赶了上来道:“阿叔阿姑还请留步!”将两人重新请入了内堂。
见两人坐定,柳家的一老一小突然扑通跪了下来,柳锡冥急站起来扶道:“老夫人,公绰贤侄,何事行此大礼啊!”
柳老夫人颤颤站了起来,柳公绰却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响头,方看着柳锡冥和苏青灵道:“阿叔阿姑的大恩,公绰谨记于心,只是还求阿叔阿姑再出手救救我和奶奶!”
月余的相处,柳公绰对柳锡冥和苏青灵两人基本了解,虽有些强人所难,却还是说出自己的请求。
原来自祖父柳正礼死后,因柳子温少小离家后,因多年战乱难通音信,宗族叔伯恃强凌弱,瓜分了柳家的田产而去,只余两亩薄田让祖母守着艰难度日。
今日父亲又死,而自己年幼,那些田产无望要回,柳公绰心生急智,思忖宗族无人记得父亲面貌,因此求柳锡冥以父亲之名,与宗族对质,夺回田产。
沉吟片刻,柳锡冥看向苏青灵,苏青灵本不欲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