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会是霜儿姐姐的儿子君王?
不,他不能让他也死!
阿狸将琉璃瓶放回袖口里,看了一眼皇帝,扯下一块衣摆里布,蒙上脸,走出寝门,唤醒了那几名重兵,未等那几个人醒来,便迅速离去。
那几人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寝门被打开,暗觉不好,面面相觐后,都破门而入,霎时消息传开来——北皇陛下,驾崩了!
几名重兵们已知事情的重要性,但想今日所有朝臣都汇集在刑场上,于是留二人在崇善宫外看守,其余人,也快速的,朝刑场赶去。
刑场上的厮杀依旧是不分上下,倒的倒,伤的伤,血溅满了整个斩台。
木栏下百姓们,亦早已退到老远,看着这场厮杀,胆颤心惊!
“代王,您说,他们会把北宫冷君劫走吗?”躲在人群中的侍卫,又忍不住朝身旁的男子开口问道。
“不会。”那带着斗篷的男子,淡淡答着,接着却说,“但那监斩官,也杀不了他。”
“那是,为何?”既劫不走,又为何杀不得?
男子饶有趣味的笑了声,看着前方,不再答话。
那时,斩台上突然横空杀出一着道袍的蒙面男子,他提起剑,斩断了君王的镣铐,抓起他,正要离开,君王却拉住他,“你是何人!”
阿狸待要回答,却听得远处传来一声,“今日刑场上正是热闹非凡啊!”
闻声而去,六王爷缓缓地,走了上来,他怡然自得地,完全不顾忌那些正在厮杀中的人,却又不禁的瞥了一眼上官铁冶,然后敛住神色,也站到朝臣那里去,“我不管今日这些持刀杀手是孰人派来的,但你们果真以为,劫走了二王兄,他便安然无恙了?”
上官铁冶微微一怔,双拳紧握着,这个六王爷,怎会突然冒出来?
但是细细一想,他说的话,确有道理,就算劫走了君王,只要这个罪名未洗脱,他还是罪犯,更别谈太子了!
“六王爷真替君王着想啊,正是如此,你们这些鼠辈,这是在害君王,本将军劝你们,立即撤退了!”上官铁冶借机,大声朝那些杀手喊话。
果不其然,那些杀手们,听到上官铁冶说此话,面面相觐,很快便隐退了。
斩台上死伤寥寥,士兵们清理好刑场后,上官铁冶才走上斩台,瞅了瞅君王身旁的蒙面男子,一阵疑惑,“你为何还不走!”
这个人,难道不是那些杀手之一?
那他会是谁?卫肃?不,那不是卫肃!
这人身上穿着一身八卦道袍,怎会是一个杀手的着装?
但是他又为何,要救走君王?
阿狸附在君王耳畔,“跟我走,我知道你母妃在哪里。”
君王怔怔的,待要回话,却听得刑场上的六王爷再次开口喊道,“二王兄该不是要畏罪潜逃了吧?”
“你说什么!”君王怒不可遏地,甩开了阿狸的手,独自走下了斩台。
六王爷,一直对外与世无争的六王爷,原来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六王爷冷哼了声,面对着所有朝臣,“各位大人,失踪多月的太子殿下,大家还记得吗!”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是死了吗?”
“乱说,你看见太子殿下的尸体了?”
“这个……那太子殿下人呢?”
“是啊,那太子殿下呢?”
“各位稍安勿躁,容小王慢慢道来。”六王爷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君王,接着道,“据太子殿下口述,他与南风师师成婚那晚,宴席散去,突然被人行刺,而那人,竟是君王!”
众人一惊,就连君王,脸色也微微变了色。
突然一名官员大叫起来,“我想起来了,那夜浑浑噩噩的,喝了许多酒,最后,对,最后我记得,只剩下君王与太子还在交杯喝酒!”
“啊?难道真的是君王刺杀的太子?那,那太子呢,太子殿下如今在哪里?”
朝臣们顿时慌乱起来,而君王,依旧沉着的站在一旁,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六王爷待要喊出太子,却见皇宫里来了两名侍卫,见到众人,连跪了下去,“各位大人,陛下驾崩了!”
“什么?陛下驾崩了?”上官铁冶简直不敢相信,陛下,死了?
君王也晃过神来,拎起其中一名侍卫,怒瞪着他,“何时?”
阿狸见事情不妙,又退到了一旁。
“回……回君王的话……就在恃才!”
君王哆嗦着,放开了那侍卫,怎会,父皇怎会突然驾崩了……
六王爷则是暗暗叫喜,原本心思,皇帝昏迷不醒,请出太子,由太子殿下监国,天经地义,到时,借刺杀太子一事,杀了君王!
如今皇帝驾崩,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更加无须忌讳,杀了君王,绰绰有余!
“太子殿下,如今父皇驾崩,您便是唯一的继承皇位者,有我等在此庇护您,您放心出来吧!”六王爷心下一沉,跪了下去。
那时,只听一阵清风拂过,一位身着太子冠服的男子,意气风发的,走上了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