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也知道外甥女伶牙俐齿,赶紧轻斥她一句,请黄元莫要见怪。
黄元见的淑女不少,但如此轻快明媚之人,这个时代还甚是少见,自是不以为意,反而对她的古灵精怪颇有赞许。
此事不过小插曲一件,黄元与蔡氏相互扶着,坐到榻上,蔡氏便询问起黄元这些年的情况。二人说着贴心的话,时而欢笑,时而落泪,倒是好不温馨。
二人叙了一下午的旧,眼看天色不早,蔡氏这才要离开,黄元亲自将他们送到蔡氏的座船之上。
待黄元要回去时,蔡氏拉着黄元道:“元子,你有心立业,我不拦你,往后有事,你蔡姨能帮忙的,你一定与我说。”
“蔡姨放心,元子不会与你客气的。”
黄元辞别蔡氏,黄月英将他送到船头,黄元转头与她说道:“黄氏淑女,我听过一个故事,南山有鸟,自名啄木。饥则啄木,暮则宿巢。无干于人,唯志所欲。此盖自卑,性清者荣,性浊者辱。
人这一生所为,和其他人全无干系,所以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做最好的自己便是。”
黄元说完,转身离去,黄月英喃喃道:“人真的可以做最好的自己吗?”
今日之事,虽俱是故人重逢,在黄元心中,或许并未掀起多大涟漪,可于蔡氏来说,乃是一件大喜事。
直到黄元走后,蔡氏依旧按捺不住内心激动,喃喃地说道:“这孩子孤苦伶仃,一路摸爬滚打到今日,着实不容易,我这个做姨母的,总得帮他一下。”
一旁的黄月英说道:“我的姨母都快成人家的了。”
“你这丫头,今天有些无礼。”
“谁让她说我不好看?”
黄月英素来聪慧,听了蔡氏之言,便说道:“我看那黄元初来乍到,定然是无钱无人,姨母若是想帮他一下,倒不如在这上面出手。”
“月英说得不错,我见元子船上简陋,想必他顾着一大家子,必然不易。我记得江陵津乡有地五十顷,北地流民佃户八百户,便俱送与元子。”
蔡氏虽然寡居,可因为其弟蔡瑁原因,家产很多,是个大富婆。
可即便如此,这份礼也确实重的超乎想象。
黄月英满是吃惊道:“姨母,这也太多了,舅舅肯定会过问的。”
“我处置自己的嫁妆,跟他何干,谁也管不了我一个出嫁女。再说我无儿无女,这些东西在我手中,又有何用,倒不如送给元子,助他起势。”
蔡氏说着,看着外甥女,又忍不住叹道:“你素来聪慧,从小便有奇志,肯定不甘嫁于寻常凡夫俗子。而元子少年老成,非池中之物,正是你的良配,只是你们同是黄姓,虽非一族,总是不妥。”
同姓为婚,其类不蕃。
黄月英脸色微红,没敢说话。只是这个人如何呢,虽然刚开始觉得他有些讨厌,可是后来,却觉得那人濯濯如春月柳,肃肃如松下风,已是不敢再想。
黄元回到船上,忽然想到,他的姑父蔡瑁只有两个姊姊,那么他的蔡姨便当是历史上的蔡夫人。
只是蔡夫人是何时嫁给刘表的呢?一时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