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收拾齐了,准备一道送回去,顺便严厉的拒绝他。
但是当他带着人到达文府的时候,只看见了遍地的石首,凌乱的府邸被人偷袭了,看现场的情况也就刚发生不超过一天。
老爷子四处找了许久,没有活口,正准备离开让人去报警,却听到来自院子角落的微弱哭声。
那是一口裂了口子的水缸,被随意的扔在了墙角,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老爷子走过去,揭开破烂的木盖,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两岁左右的年纪,小小的一团缩在缸里,脸上残留着点点血迹,眼睛猩红的睁着,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
老爷子看了看庭院里的尸首,用手将孩子的眼睛捂住,将他抱了出来。
一路上,都没有将放开挡住孩子眼睛的那双手,温柔的将他抱在怀中,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小小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
等到他将孩子送到了医院之后,孩子才精疲力竭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在医院足足睡了两天,才慢慢醒了过来。
当时老爷子很忙,加上徐逸的母亲怀了他哥哥临近产期,因此家里根本没有能照顾孩子的人,加上孩子太小,自从文府出来后,也不愿意跟他们开口。
于是老爷子请了朋友梁宇的妻子---也就是梁舒言的母亲来照顾那个孩子。当时梁舒言已经五岁了,因常常被带来陪这个小一些的弟弟玩儿。
时间久了,两个孩子便玩儿起来,他不愿和别人说话,但是却很喜欢自己这个哥哥。
后来两个孩子开始变得形影不离,老爷子看孩子也乐意,便和梁宇商议收留孩子的事情,将孩子的身世告诉了他们。
梁夫人并不介意孩子的身世,他觉得两个孩子已经有了感情,便将那个孩子收养了,并且给他取了名字---梁舒行。
可能是因为当时两岁太小,梁舒行根本记不得那些事了,便从不觉得自己是捡来的孩子,直到后来梁夫人病重去世的时候,将这件事告诉了梁舒言。
“阿言,答应我,照顾好弟弟,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保护弟弟。”梁夫人虚弱的叮嘱着。
梁舒言看着病榻上的母亲,眼睛含着泪,梁舒行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他知道母亲想见弟弟最后一面。
从此到大都是如此,他们对于弟弟,总是会偏爱多一份,他并不讨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偏爱阿行...”梁夫人摸着自己儿子的头,这是她最后的告别了,对于她一直深爱的孩子。
“因为他已经...失去过一次家人了,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再一次失去爱...”梁夫人已经快没了力气。
梁舒言焦急的看了一眼门口,弟弟还没有赶回来...
那是梁舒言第一次,听到关于弟弟的身世,虽然他记忆中隐隐约约记得弟弟是突然出现在家里的,但是并没有认真的追究过这个问题。
只是他不知道,那天的那句话,也被赶到门口的梁舒行听见了,他在门口怔住了片刻,最终冲进了屋里,送走了梁夫人最后一程。
直到后来吵架,二人产生了分歧,导致兄弟分离,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
老爷子讲到这里,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他见惯了太多遗憾,却还是会替那些遗憾可惜,正如替自己惋惜一般。
“那凶手呢?”徐逸问。
老爷子摇头,“当时警局都没查出来,而我因为你母亲生育的事和工作,根本抽不开身去调查...”
“所以阿行他知道自己是捡来的,但是并没有去追究?”徐逸有些不相信,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如此。
“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梁家的火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根本无暇分身...”
老爷子说完将资料装了回去,还给了徐逸。
“那阿言呢?他也没有调查嘛?那件事是不是一切的开端?”徐逸追问道。
老爷子没有回答,起身朝屋内走去,走到徐逸身后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个人希望你不要将这些告诉阿行...”
老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逸没有问为什么,因为这件事说了,也只是在梁舒行的伤口上再划拉一道伤口罢了---他不止一次的失去了家人,而是两次...
如此残忍的事,叫他如何开口...
拿起桌上的资料,徐逸出门下了山。
等到徐逸的人影消失在了山腰,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才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还是没留下陪你吃顿饭...”
老爷子听了,冷笑一声,“随他吧...你现在不也一样...”
男人听完,眼神呆滞了一秒,随后释然的笑了笑,“也许这就是我们该付出的代价吧...”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不被理解的宿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