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拟出“带”的手势。
似乎有风悄悄刮过,爹爹悚然抬头:“散劲未完,按劲不足——有点感觉,你这两天莫非偷偷练习了?”
二丫头把头仰起来,恰好和坐在木凳上的爹爹眼光平视,她倔强地看着爹爹,毫不退缩。
“难怪我说今天那个谱子不见了,你又拿去看——你如今去了三楼,人多眼杂,还是不要让人看见最好。”爹爹用慈爱的眼光一遍遍看着自家姑娘:“虽然才搬来这里几个月,你好像个头又长高了一点,眉眼也越来越像你娘......”一语至此,几近哽咽。
二丫头眼眶也潮潮的,但她仍然瞪圆眼睛,一直看着爹爹,似乎在诉说自己的决心。
“唉,你是真的想学?”爹爹仍然犹豫不定:“我那天晚上只是兴致来了,偶然演示了几个节拍,没想到真被你记下来,还比划出来,居然真有那么几分相像。”
“哪里是像了?我明明用‘抖’和‘带’帮助了天鹅一家子呢,最后却被一条红鲤鱼嘲笑!”二丫头歪歪脑袋,似乎对父亲口中的判断有几分不服。
“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天意。”爹爹微微叹口气,叹气声轻不可闻。
二丫头很有耐心地看着爹爹,仍然坚持原来的立场。
院子里又陷入一片沉默。院子主人在墙角栽了几株紫藤,还耐心的用竹竿搭了个架子。紫藤树有些年头了,粗大的枝蔓把架子遮得分外严实。这两天紫藤正在密密麻麻的开花,淡淡的香味儿隔得老远都能闻见,看起来就像一片花的瀑布。也可能是因为这树花的原因吧,这些日子爹爹总喜欢坐在院子里面。对着一树花,要么发发呆,要么吹吹乐器。
“你真的想好了吗?”
听到爹爹晦涩的声音,二丫头重重点了点头,声音不大,然一字一句格外清晰:“爹爹,我学的。”
“你不要以为我只示范几个大概动作,你能模仿得有点像就骄傲自大。虽然你是有些天赋,可‘勤学苦练’这四个字是万万不敢忘记的。”
二丫头又重重点头。
即便院子里光线幽暗,爹爹也能看清二丫头的神态。望着女儿充满希翼的眼神,爹爹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长这么大,我虽然从未正式教授过你曲子,可那些曲牌名多多少少的都听过吧?”
“比如——《海青拿天鹅》?”
“对,这也是一个曲子名称,本来是琵琶独奏用的。可是这天下的乐器,五音原理都是一样的,谱子也是一样的谱子,除过因为乐器本身限制发出的声音不同,其余差别之处不在乎于手势和口型的细微不同。”爹地左手拿笛子,右手拿排箫:“比如这两件都是吹奏类乐器,笛子声音高扬,而排箫就要低沉一些。”
“这个我也晓得。以前娘给我讲过这些,我在厨房帮忙,有时候会听到从楼上传来姑娘们的练曲声,她们开个头我就大概知道是什么曲子。”二丫头见爹爹并未制止自己,大胆子继续说道:“我们院子三个姑娘要数二楼的凤仙姑娘古筝水平最高,她弹琴的时候,楼上楼下都不吭声,全都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