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他神通广大,这时候简直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不清楚卢焱钦是怎么进来的,也不清楚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这时候非常害怕,只想跑,连那盏百邪辟易的黄铜马灯,也忘得一干二净。
身后传来动静,不用回头,我就晓得卢焱钦下床了,他动作僵硬,朝我走来,嘴里发出嘎嘎的怪异声音,我听得很清楚,他在说:“跑什么呢,跑有什么用呢。”
我心想去你玛得,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情。房门不好开,废了老大的劲才打开,我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
外面黑咕隆咚,除了消防应急灯发出的昏暗光亮,没别的光线。这时候也顾不上是不是厂房出事了,我直觉知道又中了啥子局。
彭老头说他是啥子么来头的人,天生就是招局的体质,讲的真的没得错啊。这才几天,怎么就紧盯着不放了?
我边大喊大叫,边朝彭老头房门口跑。路经何一民房门时,看到他门口直挺挺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站的真是笔直,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杆标枪。
我喊:“宋六日,你在搞么子?快去喊彭老头,我好像又中局了。”
宋六日嘿嘿一笑,我听他笑声不正常,这才看清,他笔挺的身体犹如僵尸,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那情形就像是梦游人梦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扯着嘴角在笑。
他也发出嘎嘎的声音,说:“彭老头死啦。”
我吼道:“你瞎说。”
宋六日说:“不信你看。”
他伸手朝中庭指去。
顺着他指的方向,中庭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顶棚上垂下来一根黑乎乎的绳索,绳索上吊着一个人,晃晃荡荡,眼睛爆凸,舌头伸的老长,双腿还是一伸一弹,还没死透。
宋六日诡异的笑了一下,睁开了眼睛,说:“我没骗你吧,副站长?”
我虽然算是卢焱钦的副手,但没得到副站长的名分,平时同事也都副站长副站长的开玩笑。都火烧眉毛了,宋六日还开玩笑,我有些来气,说:“你搞啥子鬼,赶紧去喊人啊。”
宋六日说:“喊啥子人哦。”
这时候,卢焱钦已经双腿一拖一拖走到我的身后,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伸直的双手碰到我的后背。
卢焱钦说:“喊啥呢,喊有啥用呢?”
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回头一巴掌拍在他的双手上,把他双手荡了开去,然后转身就跑。
我没往楼道上跑,而是朝楼下跑的。因为他看见所有寝室的门口,都站着一个挺得笔直,双目紧闭的人。
刘瑶瑶最恐怖,穿着洁白的睡衣,披头散发,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哈啊哈啊的声音,就像是即将窒息而死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这时候来不及去管她,以卢焱钦为首,所有挺得笔直的同事,全都拖着腿,伸直双手,朝楼下追来。
我本质上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尤其是这种超越认知范畴的事情,更是害怕。试想一下,在经历了几天的惊恐灵异事件之后,全站再一次只剩下你一个人是清醒的,全都形如僵尸来追你,你会怎么做?
我这会儿两腿打战,只想跑。至于跑到那儿,没得点头绪。
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很不耐烦说:“你搞啥子呢,把我放下来撒。”
这声音很熟悉,我听出来是彭老头的声音,仰头看去,正好对上彭老头通红爆凸的双眼,舌头伸出老长,他说:“看啥子看,快把我放下来。”
我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害怕了,卢焱钦他们还有好几米远,他问:“彭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啥子局?你怎么被吊起来了。”
彭老头说:“讲起来倒霉,你先想办法把我放下来。”
我说:“我正被人追呢,忙得很,咋个放你?”
彭老头忽然面目狰狞说:“是你和林哈呗儿把我请来的,现在把我搞得死不成活不成,你想甩手不管?”
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啥子死不成活不成?”
彭老头说:“你先把灯搞出来撒,你有灯怕个屁啊。”
他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马上用灭火的手势在肩膀两边拍了拍,黄铜马灯我面前浮现出来,卢焱钦他们一看到马灯,果然忌惮的很,马上往后退去,避开马灯的灯光。
我驱使马灯朝他们逼过去,他们恐怖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一退再退。
有马灯壮胆,我一鼓作气把他们驱赶到黑暗的通道里面去了。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中庭,爬上乒乓球桌,去放彭老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根吊着彭老头的黑乎乎东西,哪是啥子绳子哦,分明是一根血迹斑斑的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