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只当她是真要静心磨砺,故也不曾多劝。只又想起一事,道,“我前些日子在醉红颜瞧见许铭卿了。”
许铭卿?顾望之有些诧异,他是最洁身自好之人,对烟花巷柳之地向来避之不及,怎也会……
他是已有家室之人,此番若被人瞧见,要阿瑶如何自处?
“我也觉得奇怪,故而寻人去打听了,”沈景轩接着道,“听闻月初许铭卿携方云瑶去了云松阁的雅集赏字,瞧见了一副黄庭坚的真迹,方云瑶三顾三求方才将那帖子寻了回来……”
话说到此处,顾望之倒也明白了个大概了,因为那幅黄庭坚的《砥柱铭卷》,此刻正在她书房内挂着。从前阿瑶便是这般,凡是得了好的字画都紧着往她府中送,徽宗瘦金体袭了鲁直天骨遒美之意,见着鲁直的真迹,方云瑶自然第一个想起顾望之。
想来因为此举,许铭卿误会了阿瑶同她之间的关系。阿瑶虽表面温良恬静,可骨子里却最是傲气执拗,又不善言辞,故而惹了两方都恼怒,许铭卿才一气之下出来喝花酒想气气阿瑶。
“我知晓你同方云瑶关系好,几年前的春宴你就曾为了她同莫泽瑞拳脚相加,那时你二人的事迹便已被传得满城风雨,人人都以为你们情投意合,”沈景轩顿了顿,“我虽知道内情,可如今方云瑶已然嫁为人妇,总归还是避下闲的好。”
顾望之点了点头,如今许铭卿怕是还在气头上,她若去解释怕是火上浇油,待日后再寻机会说个清楚吧。两人是难得的才子佳人,切莫因着她坏了阿瑶的好姻缘才是。
“对了,有一事我想求你帮忙,”顾望之道,“上月定了个宣节校尉,名唤刘瑾禾的,你可识得此人?“
沈景轩细细回忆道:“好似有点印象,可是勇毅侯方老太爷的徒弟?”
“是了,”顾望之应道,“此人武艺超群,可堪大用。你瞧着可否将他往你们禁军里调一调,且叫他有个在官家面前露脸的机会。”
“这倒不难办,若是真有才干,我自然会多加留意,”沈景轩回道,又似忽然想起什么般道,音量顿时提高了几分“你为何这般提拔他?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傻缺,顾望之狠狠翻了个白眼,不愿同他多说。
“还有苏家的那个小白脸,我瞧着这些日子你们走的颇近,”沈景轩接着喋喋不休道,“你莫不是喜欢那一挂的吧?他瞧着弱不禁风的,爷一根手指头就能将他掰折了,除了比爷白点再无其他比得过爷了。”
“沈景轩,你若脑子有病宫里御医多得是,合该看看了。”顾望之不愿同他多争辩,起了身就要下车。
“那就是向家那小子,他之前总往你家跑。我可告诉你那小子蔫坏,在人面兽心的,他武举也不过是个探花,不比小爷这般前途无量的。”
“……”
“总不该是萧崇锦吧?你瞧他那一双色眯眯的桃花眼,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醉红颜里哪个姑娘不曾与他温存,他……”
“闭嘴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