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之身上有伤,若是冒然请了大夫来瞧,怕是会传些闲言碎语出去,影响了父亲和顾家的名声。左右也并无大碍,又何必多惹事端?”
顾怀宇闻言,眼眶一热,心下不由有些感动,这些年他这般冷落他们姐弟,可望之不但不计较,反而还事事顾全他的颜面名声,此番种种,真是让他这个当父亲的羞愧不已!
转而看了眼身边跪倒在地、唯唯诺诺的顾望远,不禁想道,自己这些年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哪次不是要什么便给什么,何曾缺了他一点半点,可他呢?却是如今这般不成器的模样。
顾怀宇实在是怒极攻心,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学术学术不行,人品人品不端,惹出了祸事竟还需你弟弟为你遮掩,我若是你倒不如一头撞死了省事,免得在此处丢人现眼!”
他越想越痛心疾首,抬脚便又要向顾望远踹去。
周氏见状连忙起身护在自己儿子面前,红着眼眶,楚楚道:“主君,远哥儿他还小,他知道错了,您就饶过他这次吧。”
顾怀宇怒其不争,喝道:“你竟还有脸在这里求情?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你教子无方之过!当初你还想讨了望之过去养着,亏得是没去成,不然好好的孩子都尽让你糟蹋了。”
“主君,妾身知道错了,都是妾身的不好。”那周氏也是个懂眼色的,知道顾怀宇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直得哭得我见犹怜,柔声认错。
顾怀宇见爱妾如此,也不免得有些心软,摆了摆手,不耐道:“你先起来吧,跪倒在地上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人笑话。”
王熙华见惯了这般场面,暗自里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小声嘟囔着“又来了,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假把式,真真是天生的狐媚妖精。”
到底是顾怀宇身边得力之人,来回不到一个时辰,便将府库内的煤炭数量尽数清查了清楚。
俩小厮只道在府库的角落里确实发现多了几筐煤炭,与账目上的数量对不上。
顾怀宇失望地看着周若彤,已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一声,背过身去,道:“把大少爷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禁足一月。三小姐明知兄长所为不妥,却不加以制止,反而袖手旁观,罚抄家训五十遍,禁足一月。周姨娘管家失职,教子无方,禁足三月闭门思过,期间便暂由大娘子掌家罢。”
王熙华立马欠了欠身,喜道:“是,官人,我定当尽心竭力,打理好全家上下,绝不再让您为内宅之事劳力操心。”
顾怀宇闭了闭眼,只是淡淡留下“一句都散了吧”,便挥袖转身离去,全然不顾周小娘跪在身后苦苦哀求。
“你们这些奴才都不长眼了吗?还不快将周小娘拖下去?”王熙华甩了甩帕子,指唤道,眉宇间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没想到这顾望之平日里看着软弱无能、怕风怯雨的,关键时候竟还能派上些用场,这样就叫那周小娘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看来要彻底扳倒周氏,往后还少不了云茗轩出力。
横竖她与那周氏不同,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也不必同望哥儿争抢些什么,倒不如帮衬他一把,日后也能有个照应。
王熙华这样想着,对顾望之等人的态度也不免缓和了些,笑吟吟道:“望哥儿身子弱,这些天请安便免了罢,待会我再遣人送些补品药材去,好好养着才是要紧的。”
顾望之拱手道:“多谢母亲垂怜。”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便各自回了房去。
今日之事她决计不会就这么算了,周若彤怨恨地注视着顾望之离去的背影,今后的路,还长着呢,究竟是谁笑到最后,皆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