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不知从哪传来的低吟,虽然只是轻轻的一划而过,却还是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躁动止住,换成一片摸不着头脑的寻望。
手中的酒杯僵在半空,那声音,就算再短,他也听出了是谁…….
目光瞥向一旁的花迟,他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只是低下头,似是隐忍的在说:“卑职……终究做不到无痕那样心狠。”
*
肩膀被跟前这个女人抓的很疼,只是他知道,他的痛不及她的一分。生生拔掉脚趾甲的痛会是怎样?这个女人向来能忍,挨板子的时候也没见她吭过一声,这会,却还是忍不住的叫出了声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固执的没有滴落下来,还生生的挤出一道勉强的笑意,“无痕,要快点,外面的人该是等急了。”
“微臣实在不知究竟是怎样的舞曲需要娘娘这般对待自己?”
“若不这样,怕是更疼。”
无痕手中的镊子指向她的第二片趾甲,他向她望来,十一了意,默许的将头点下。
今夜的月,残缺的美。
“我是不是有点傻?其实那些人取笑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什么要去逞那个英雄……”无痕只是默默的听着十一的自言自语,手下一用力,那血瞬间溅上他的颜,手中,她的脚颤颤的发着抖。
“娘娘若是疼,喊出来会好些。”
十一似是没有听进去,抬着眼,满眼忧伤的凝着那抹弯月,“凤凰血真的能解了你的毒吗……?”
弦月弯弯,像极了龙离冽嘴角常有的弧度,刹那,黑幕的天仿佛映出了那张令她心疼的脸。
“无痕,我后悔了,后悔去听他的事,我好怕,好怕将来的某天会做出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来。”
身后,屋瓦之上,黑影狠狠一怔,任由夜风凌乱了发丝。
十片趾甲皆数落地,白皙的脚血肉模糊了一片。直到此时,无痕才隐隐察觉了自己双手的颤抖,而那女子,似乎早已忘却了疼痛,十趾沾地竟无半点跌撞。
蓦地,十一一个芭蕾式的立脚旋转,轻纱拂过夜月之间,头上的凤钗铃咚作响。“怎么样,我这样子还能上的了台面吧。”
那脚……不疼吗?
无痕久久的望着地上浮现划出的那道半弧,那里,是她刚才跳着舞时留下的血迹。
“娘娘如此待皇上,也让微臣为娘娘尽点薄利吧。”
掌风一起,将十一送上轻纱飞踏而去时,无痕下意识的瞥了眼早已站在对面宫殿瓦顶的那抹黑影,深深的一眼。
木槿花香,身形一转,黑影落于地面。
跟前的几处,血迹斑斑,十片已经分不清是什么的趾甲散在四周,手中的笛不由的握紧,嘴中似是恨恨的咬着字:“疯子。”
夜,模糊了谁的眼,乱了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