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寒气逼人的时候。
孟盛楠穿着毛衣,外头是单薄的校服。
有风从外头灌进来,她忍不住发抖,两手抱紧胳膊,将下巴搭在膝盖上,等六点车棚开门。远处模模糊糊传过来一群男生的瞎侃乱聊。
“哎我说,这边网速可比天明那边快多了。”
有人喟叹:“昨晚打了一晚上怪兽,一会儿要去学校补觉。”
“我也是,累死了。”
“……”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四五个人。一溜弯儿的缩着脖子,一个个嘴里叼着根烟,大爷似的。其中一个男生搓搓手,放在嘴边哈气。
“今天星期几?”声音显得模糊。
“星期六?”
“滚,今天升旗!”
“卧槽!”
“我没带校服。”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感觉风更冷了。
“怂了?”一个男生笑哼了一声,鄙视的开口。
这声音让孟盛楠一僵。
被鄙视的男生叹了一声:“还是池爷淡定。”
“大不了挨训罚站,至于么你。”另外一个男生搭腔。
大清早的,街上就他们几个人,占了半个街道,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一个个去网吧上通宵赶着五六点出来,混迹在学校附近。
没一会儿,就见他们拐向学校那条路,不见人影。
好不容易等到车棚开门,孟盛楠放好自行车往学校走。
她边走边琢磨今天好像是她值日,不用去升国旗。教室里还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同学和她一起忙活。升旗的那半个小时的时间,她擦黑板抹桌子,又帮忙打水,做完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那会儿升旗已经结束,教学楼走廊里已经有学生来来回回上来了。
孟盛楠歇了几分钟,等人流不那么紧张了,才提上垃圾桶出了教室。
垃圾堆在小操场后边,她倒完就往回走。路上,到处都是早读的学生。孟盛楠步子加快,从理科一楼大厅穿过。早晨的风吹过来还是挺冷的,她低头刚下了台阶,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视线里进来一个场面。
挨大厅的那个教室门口站了一排男生,都没穿校服。
第一个,就是他。
吊儿郎当的靠着墙,蔫蔫的。看那睡不醒的样儿,网吧通宵一晚上能不累么。孟盛楠撇撇嘴往前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班级:理(1○)。
她奇怪着‘老是撞见’的想法走远。
上午第二节是英语课,她被老湿叫了起来回答问题,而且还是俩个。下课后,薛琳笑着问她话。
“孟盛楠,你英语怎么学的这么好?”
孟盛楠不好意思:“还好吧。”
“少谦虚了,老师任你为英语课代表,肯定有她的良苦用心。”
孟盛楠叹了口气:“她叫我回答问题也是良苦用心。”
那时候上课,老湿总喜欢叫人回答问题。最喜欢问的就是‘今天的值日生是谁?’或者‘同桌站起来。’那俩人,或者前后左右几个都得心惊胆跳。
听她叹气说完。
“对对对,你被叫起来的时候我都得提着脑袋做人。”薛琳接话。
几个人笑。
过了会,聂静说:“你今天值日,晚上我帮你倒垃圾。”
“没关系。”她说。
聂静笑笑,看向傅松:“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松低着头在写东西。
薛琳说:“他学习起来六亲不认,咱们聊。”
聂静没什么兴趣的说了几句就转回去了,孟盛楠看了傅松一眼,笑笑也没再开口。
中午放学回家。
盛典将饭已经做好,问:“你早上怎么走那么早?”
“时间看错了。”孟盛楠边吃边说。
盛典摇了摇头:“你这性子真够让人操心的。”
“是啊,可冷了。”
盛典:“活该你,不长个记性。”
“是不是亲妈啊?”
“沟里捡的。”
孟盛楠‘切’了一声,“你怎么和乔阿姨一样?”
“什么一样?”
孟盛楠:“她说戚乔也是沟里捡的。”
女人‘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们一块捡的。”
孟盛楠:“……”
吃完饭,她简单休息了会就去学校了。那时候早晚温差比较大,中午很热。到教室的时候傅松在看书,闻声抬头,看到她将校服外套抱在怀里,然后笑了笑。
“其实你不穿校服好看。”
孟盛楠放下书包:“我以为你都不会夸人。”
傅松很认真的‘嗯’了声。
“还好。”
她‘切’了声,男生笑。
星期三之前的日子总是给人感觉特别慢,过了星期四一下子觉得快如眨眼。孟盛楠值日一天的时间也快结束了,她晚饭还是薛琳给捎的包子。晚自习前的休息时间,傅松帮她擦黑板,一切完成。
薛琳回来的时候,瞅了眼没几个人的教室。
“傅松呢?”
孟盛楠说:“打水去了。”
薛琳‘哦’了声。
“聂静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倒垃圾么?”
孟盛楠笑笑,说:“不知道,她应该背书去了。”
“我和你去吧。”
“不用,很轻的。”
说完就提上垃圾桶下楼。
那时候晚自习预备铃刚刚打响,孟盛楠借着倒垃圾的名声慢悠悠的走在小操场上,远处有男生还在打篮球,听到铃声也是一溜烟的跑回教室。
天色已经黑透。
她在外头多磨蹭了好一会儿,然后踩着铃声回来。提着垃圾桶上五楼多少还是有点累的,她楼梯上的慢,整个教学楼特别安静,没什么声音。孟盛楠好不容易上了五楼,拐弯,从窗子外头看进去,数学老师坐在讲台桌边低头备案,她正猫腰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进去。感觉垃圾桶被人拽住,孟盛楠慢慢转头。
“帮个忙。”
男生脸色特别淡,眼睛漆黑,声音很低。因为凑得近,孟盛楠可以闻到他身上全是烟味。此时他一只手握着垃圾桶的另一边,就这么抬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