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也只有他,发个朋友圈都是一副跟这跟那过不去的语气。
看发表时间……是那天她走后的两个小时。
这棵树,不会是那条长椅旁边的树吧。
她没记错的话,她走的时候,天上开始飘雪了。那天晚上不知下了多大,第二天出门去机场的时候,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难道她走了之后,他就一直在那儿坐着?
夏藤放大再放大,祁正拍照真的是直男拍照,毫无角度可言。可一条眉毛一只眼睛,已经足够勾勒出他整张脸。
也是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根本没有回来。
那些她始终逃避不答的问题,在她抗拒不了的初雪夜,早已有了答案。
*
第二天睁眼,已是下午三点。
她几乎睡了一个对时。
然而这一觉并没有让她轻松多少,相反,醒来的时候喉咙干涩,甚至能感觉到隐隐的血味。
空调忘关了,她极度缺水,感觉快要冒烟了。
推门出去,陈非晚竟然还在,厨房桌上摆了一堆菜,电视开着没人看,她人在厨房里忙活。
夏藤在饮水机下接了杯水,一进厨房,里面蒸的热气腾腾的。
陈非晚见她出来,“醒了?收拾下过来吃饭吧。”
夏藤扫她两眼,难得见陈非晚穿的如此家庭妇女,还系着围裙。她不喜欢身上沾油烟气,向来厨房都不怎么进。
陈非晚做饭很好吃,只不过长大各自都忙了后,吃她做的饭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夏藤问:“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嗯。”陈非晚把蒸出来的米糕摆进盘子里,递给她让她端出去,“我也给佩恩打过电话了,明天去公司,你再休息一天。”
*
陈非晚的休息并非真的休息,她忙,白天没去上班,晚上还是有应酬。
“你在家好好待着,有事儿给我打电话。”陈非晚踏上高跟鞋,叮嘱完就开门走了,急匆匆从母亲的角色切换成工作狂魔的角色。
作为母亲,她承受的压力不会比她少。
这么多天,一连串的事儿压着,夏藤能清晰地感觉到陈非晚有多累。可是她不会喊累,她就是那个性格,就算快要崩溃,也要先把手头的事一件一件处理完,再挑个休息日去崩溃。
陈非晚染头发很勤,她见不得自己发根变白。
这几天没时间染,各种麻烦堆着,又隐隐有颜色透出来了。
夏藤从前想不到这些。
一趟昭县回来,她看到的东西变多了。由着对比,才知道自己曾经确实糟糕了点。
*
晚上,夏藤拗不过,被丁遥接到了酒吧。
都是以前玩的比较熟的,除了夏藤,没有一个和娱乐圈沾边,各行各业都有,算是他们一个自己人的聚会。
夏藤回来,都说要见她。
开了包厢,许潮生不在,因为这次的事儿他和家里闹得很僵,他只让丁遥带话给她,说他欠她一个人情。
丁遥说:“我也是。”
夏藤没玩的心思,今天来也是为了见他们一面。若不是在座的几个关系好,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次事件,许潮生和丁遥把夏藤拖出去挡枪了。
要说心里完全没有埋怨,也不可能,可他们俩本来就是为了去看她才会被跟拍,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这一茬,还会有新的风暴等着她。
更何况,她本是碰不到他们这个级别的圈子,许潮生把她当朋友,才会因为家里的处理方式发那么大火。
他和丁遥本来已经脱离了点大众视线,又因为之后发博为她声援,再次陷入各种纷争。
能做到这个份上,夏藤觉得足够了。
上一次,可没有人愿意为她说话。
*
酒杯交错,夏藤很久不沾洋酒,今天这么混着喝,没多久就上头了。
她回到了城市男女的行列中,这么久没见,她再听这群人谈论各自的琐事,从前听着津津有味,如今只觉得吵闹。
隔了这么久,他们困惑的还是半年前的困惑,没有一点儿变化。
男男女女都打扮的光鲜亮丽,可是明明年纪轻轻,都喜欢故作老陈。
夏藤想起了他。
他干什么都信手拈来,骨子里透出来的痞。
夏藤听着无聊,对着灯红酒绿拍了一张,新号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再屏蔽掉几个后,把照片发了出去。
她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
一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秦凡在底下评论:姐你别自甘堕落啊
连跟他相关的人出现,她都能笑出来。
好在还有秦凡,能缓解她心里的空落感。
秦凡和她没有那么多生死离别不能相见,他没等她回复,直接在微信发了条消息过来:到上海了?
夏藤回:昨天就到了。
她想,告诉他,就等于告诉了祁正。
秦凡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哦,行,我们吃饭呢。
我们。
这个“们”里还有谁?
酒精上头,夏藤想也没想,直接点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响了几声,那边接了。
秦凡声音乍乍乎乎的,“你咋啦?咋打电话啦?”
夏藤随口而出,“我不想打字。”
那边还没回,她听到有人问了声“谁啊”,秦凡说“夏藤,她到了”,然后便是一阵抑扬顿挫的“哦哟哟”。
两边都挺吵,夏藤在包厢里,音乐声一阵一阵的。
听那边的反应,祁正应该在。夏藤以为他会抢秦凡的手机,可是他没有。
等了一会儿,秦凡问:“那,你还有啥事不?”
没有就准备挂电话的意思。
祁正不找她,也不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夏藤特想有骨气地说声“没了”,可是电话已经主动打了,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句:
“他人呢?”
“他……”
夏藤又喝了一口酒,直接道:“电话给他。”
一通细碎的响声后,电话换人接,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他点上,才问:“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