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现在也不知道老祖知不知道自己马上要离开东海了?算了,等自己再回来的时候给老祖带一堆新奇的物件哄她开心就好了。
转头再看去,远处那难以看到尽头的岸线比刚才更加清晰了许多。
秦宫,秦王书房
看过最后一个奏书,秦王抬眼看去。书房内的烛台早已经燃了许久,而书案上的晚膳也已没有了热气。随手捏起一块糕点,正欲放入口中。
侍立一旁的太监忙道:“大王,这可使不得。老奴马上让敬事房再准备一些晚膳好了。”
秦王点了点头,可手中的糕点却没有再放下,依旧缓缓放入口中,说道:“去请囯巫大人前来。”
太监端着菜盘点头,躬身退下。
秦宫面积宽广,坐北朝南,在秦都内宛如一个城中之城。除了秦宫四周筑有坚固的高墙以外,宫卫军更是日夜守护。
自正门进入,先是一处可供五万人操演的广场,而后是长乐宫,高于平地五丈,九十九个石阶依次而上,是秦王和百官议事的宫殿,两侧的偏殿除了供各自具体官员办公之外,亦有许多楼阁可以午时休息。
长乐宫后是永乐宫,是决定大秦各项事宜的最终之处。只有大秦位高权重和可以决定大秦国策的官员之外,其余人和职位低者不得进入。而秦王书房就在永乐宫后偏左,再向后就是后宫居所,后宫亭台楼阁之间又有数个各有特色的花园,更有一个相连秦宫外洛河的湖泊。
申时过后,文武百官皆都要走出秦宫。若不然被宫卫见到误杀可就闹了笑话。囯巫就居住在秦宫左侧的祭天阁,虽然离得挺近,却很少进宫面王。
太监急忙去往右侧门禁房传秦王之令,领了令牌去往宫门。没有门禁房的令牌可出不去,不管你是秦王贴身太监还是后宫掌灯宫女。除了秦王、太后和秦王特赐自由进出的几人,其余人宫卫只认令牌。以至于秦宫内史曾记录过三位王后被宫卫挡在宫门不让出的事情,其余的妃子,因事耽搁了出宫的大臣,王公贵族更是被小小的宫卫挡在宫门的数不胜数。
囯巫,就是历代秦王特赐自由出入秦宫的人,然而他不知秦王要见他,所以只能劳烦太监去通禀。
秦王待晚膳重新端上来吃完,正巧囯巫推门而进,老迈的身子依旧龙行虎步,几步走到身前,道:“有事?”
秦王向跟在囯巫身后传话的贴身太监点了点食盘对着门外指了指,太监急忙端起来走了出去,顺手把房门带上,他知道秦王让他呆在门外,没有惊天大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秦王拿起早已备好的香茗倒在一个空杯,“坐吧,边喝边聊。”
囯巫也没有客气,跪坐在秦王对面。
“长安到了安南,这个事你应早已知晓。不过素儿手下的铁三千户率领百人去接他,你应该还未听说。”秦王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本已经端起茶杯的右手顿在半空,囯巫迷起眼睛盯着秦王,片刻,一饮而尽道:“你的妻子做事,跟我说又有何用!”
秦王笑了笑,道:“素儿这也是为了长安好,虽然犯了秦规。”
端起茶杯只是放在面前慢慢转动,像是在细细打量上面的花纹,淡淡说道:“不过长安这次没有寻回鲛女,太子之位已经不适合他,我只能立平儿为太子了。”
囯巫听到这里,端着茶杯的手慢慢攥紧,青筋跳动而出,冷哼一声道:“立谁为太子是秦王的家事,我身为囯巫无权干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打扰秦王的好梦。”
说完站起身,也没有任何行礼,转身就向外走去。
秦王看着离开的囯巫,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我的好弟弟,你才不惑之年,怎么苍老的如此厉害。如果让那个孽种进入南疆,你必然耗费精力推演,岂不是要比我更早离世。不好,不好啊。”
离开秦宫的囯巫,眉头紧皱,他实在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时推演南疆异象,借机用祖传家规逼秦王答应长安去往东海,没想到竟然失败了,还和蛮人同行到了安南。更没想到素儿会不顾秦规派人去接长安。
“素儿,你这是让秦王更加憎恨你啊!何苦啊。”忍不住叹息出声。
抬眼看着秦宫城墙之上,心里满是鄙夷。“一个囚人的牢笼而已,为何让有些人如此疯狂?”
月影星稀,天地寂寥,孤寂的身子在秦宫墙边更显寂寞。
回到后宫的秦王觉得从未有今日舒畅,走在长廊间都不觉大笑出声。
在长廊尽头跪迎的妇人不禁抬头看去,在灯火的现照下。秦王大步而来,大笑出声的样子反而掩盖了不少威严。
“大王,什么事如此让你高兴?”妇人虽然穿金戴银,更浓抹了一些胭脂水粉妆扮,依旧盖不住原有的老态,松弛的皮肤上大小不一的皱纹纵横。
秦王走到身前,并没有让她起身。弯下身子,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我欲封平儿为太子。”
妇人跪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双眼看到秦王虽然笑着,却不想玩笑的样子。急忙双手伏地颤声道:“大王,奴婢先替平儿谢恩。”
秦王点了点头,“嗯,你身为他的母亲,是该好好的谢恩。不过本王今晚要去箫妃那里,你还是回房吧。”说着让太监重新带路垂箫阁。
妇人在秦王转身走后,突然瘫坐在地上。侍女急忙想搀扶起她,也被她冷眼吓退。心底泛起的笑意慢慢显现出来,最后和秦王一样大笑出声。
“谁管你在那里睡,我的平儿成为太子才是我心心念念的。只要平儿坐稳太子之位,你就是看那个箫贱人天天吹箫我也不理。”低低说着。
而进入垂箫阁的秦王,闭眼品味着吹箫的韵律。本就高兴万分,眼下更是激动,竟觉的自己好似成仙得道一样欲死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