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这样的织物却并没有被缝纫过的痕迹,只是受穿着者胡乱处理过,然后就松垮垮地被拴在腰间。随便的样子就仿佛在处理普通麻布,贱物与贵品的混搭实在有些不相配。
不过这样的穿着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在河青城是没什么问题的,恐怕只在其他地方俗人们的惊呼。
类似的织物在河青城内已不算珍惜,早期加入神教的人就连搬带抢地弄回了不少。以至于在城内的价格是一跌再跌,弄得那些制麻织布的人家都在天天咒骂。以至于换来的粮食是越来越少,还不如自己去亲自开荒种地来得多呢。
所以这人的行头也不算多么夸张,他只是在穿着随手可得的衣物罢了。只是在头顶和面部都被包裹了起来,甚至连勃颈处都不曾放过。如此打扮仿佛是曾经受过什么严重的创伤,幸而是熬过了伤口化脓感染后才幸存了下来。
这样的人在河青城中尤其只有一个,那就是家中大部分人都葬送在异界的黍。
那一次的经历真是诡异且痛苦,对他这个当事者而言可以说是非常的难忘。事后不仅给身体造成了大块难以去除的伤痕,就是对于心灵上也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他能够走出那处森林便算是运气与个人际遇的奇迹,然而就算是被救了回来也形同一个活死人。哪怕是接受四娘医治时也缺乏足够反应,最多只会发出本能的呻吟和抽搐。
当时只是打算带着家人们去吃美味虫肉的,心中所想的也都是该如何对食物做料理,心态大概就如同踏青去野餐一般。可转眼间就遇到了大量的虫兵伏击,再是于先胜后败的翻转中经历了一场诡异幻梦。
他直到现在也偶尔会在夜晚中再次经历那一天,然后便是被惊醒后再也难以入睡。在此种情况下就只能是浑浑噩噩地等到天明,然后再于迷迷糊糊中继续昏睡过去。
但是今天有些不一样了,熟悉的城市变得不再那么安宁,巨大的响声也是仿若雷霆一般。倒是冲天腾起的大号火球让他浑身紧张不堪,当时就想起曾经经历过的那一场赤红之焰。
另外还有沉重的脚步震动着房屋,还有怪模怪样的巨物行走在街道上,街坊邻里们则在奔逃和躲藏中瑟瑟发抖……
这座城邑显然不再保有自己熟悉的样子了,直让他感到自己在经历另一场噩梦。仿佛当初的那一场荒诞经历还没有过去,只是在他试图逃避时又重新冒了出来。
换往常或许会被惊得浑身冒汗,但现在却只有部分皮肤还保有这一功能,更多则是会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瘙痒。因为已经有部分汗腺被彻底破坏了,相当是永远丧失了那一部分功能。
“圣……哉……暗流……大……神……”
断断续续的声音勉强连成了一段祷词,这就是他在那件祸事后张嘴所说的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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