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乘烟背着下座的杨仪几个人,低声道:
“父亲,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小侯爷有心上阵杀敌,您何不……”
“乘烟,战场上的事,本相自有主张,你无需多言!”
诸葛亮打断女儿的话,不让她有说情的机会。
这也是打断她跟那刘晋那一丝不寻常苗头的机会。看来,以后不能让她跟那楞头小子再有接触的机会。
毕竟,女儿是早就定亲了,女婿可是蜀汉天子刘禅啊!
这事儿容不得半点差错。
诸葛乘烟不敢再说话,只得低头做事。
“报——”
“街亭军报——”
诸葛亮脸色一变:“快,快拿进来。”
传令官将军报双手奉上,诸葛亮打开。
诸葛乘烟偷眼一瞧,是一张手绘的地形图。
诸葛亮扫一眼,就脸色大变,腾一下立起来,一掌击在案上,痛心疾首地道:“马谡误我……”
颓然倒在座上,脸色灰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帐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杨仪等上围上去,看地图,面面相觑。
诸葛乘烟忙将水给诸葛亮灌了一口,摸着胸口顺气。
“丞相,马将军怎么啦?出了啥事?”杨仪问。
诸葛亮强撑起身子,闭了闭眼,叹道:“马谡出兵前,本相千嘱咐万叮咛,要他驻在街亭当口,抵住来军。又怕他不稳当,还让王平跟着。王平老成,心思细密,想来事情不会有差错,谁知……唉,谁知这个马谡根本把本相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自作主张,在旁边孤山上屯兵下寨。这下糟糕之极!糟糕之极啊!”
“反正在一处,相距又不远,这有什么不同?”
杨仪有些不明白,所以发问。
“差别大了!街亭正是峡口,在这里屯兵,可以以一敌十。所以敌方十万大军,我给他们二万五千兵已是足够了。但马谡不听吩咐,到旁边孤山上驻扎,山下敌军将他一围,水源一断,不击自溃。哪里还守得住?!”
“竟有这等事?”
杨仪等人都是大惊失色。
“幸得王平将军见机,没跟马谡一道,分了五千兵到旁边山上驻扎,意欲事危之时有个救应。王将军知道事情危急,马谡不听劝,只得画图给我,想我派人下令给马谡,让他重新布署,或许还能补救一二。”
诸葛亮扶额:“当务之急,就是得有人给马谡传我的命令。”
杨仪立即道:“那就属下去吧。”
“你是文官,且不说这一路上快马加鞭,你身体吃不住,还有就是到了那边,那边有可能已经展开了战斗,你去就等于送死!”
诸葛亮摇摇头,忧心忡忡。
“丞相,我去。”
诸葛乘烟见帐中无人当此重任,不能替父亲分忧,便挺身而出。
“你?!”
不仅诸葛亮,帐中所有人都看着诸葛乘烟,见她小小的身板,细皮嫩肉,打哪儿都看不出她能当此重任。
“小的虽然个头小,但身手灵活,轻功不错。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把丞相的命令送达。再说,即使打起来了,以我的身手,足以自保。”
诸葛乘烟知道大家的顾虑,此时也不必谦虚,当仁不让,要露一手。
她掏出匕首,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靠近杨仪身边一个副将,将他头盔轻轻一划,那头盔就悄然分成两半,“呛”一声,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吃一惊,对诸葛乘烟刮目相看。
诸葛亮此时心乱如麻,知道事急,如果命令送达快,或许还能补救,可诸葛乘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此去凶多吉少,无论如何也无法狠下心来下此命令。
“丞相,事不宜迟,您快下命令吧。小的命不足惜,大局为重啊。”
诸葛乘烟知道父亲舍不得自己以身犯险,所以再次请求催促。
“丞相,这小兵身手不凡,足可一用。事情紧急,赶紧写好文书,让他立即出发,或可扭转局面。”
杨仪见诸葛亮犹豫不决,心里也急,便出声劝道。
诸葛亮终于下定决心,如果街亭失守,全盘皆输,这里也最终保不住,其余将领兵马还得重新调遣布署,以作防卫补救。而马谡自认饱读兵书,目空一切,只服他一人之令,所以传令之人既要心思敏捷,身手灵活,还要对马谡有震慑作用。
马谡是马良的兄弟,当年马良临终对诸葛亮托孤,所以诸葛亮一直把马谡当成亲子侄看待。而马谡常年在丞相府走动,与诸葛乘烟自然熟识。
看来,诸葛乘烟是最好的传令之人,也只有她具备这各方面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