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齐小闹照旧跟着谢如清回府,一夜无事,第二日他乖乖在家呆着,一早起来读了一会儿书,吃过早饭,宫里有派了人来,说是皇后喊齐小少爷进宫吃鱼。
“吃什么鱼?”齐小闹有点不大想去,他知道肯定是阿英撺掇皇后喊他去的。
“回小少爷,是鲥鱼。”传话的宫人说,“皇上命人从南方加急运来的,皇后娘娘说去晚了可吃不上。”
一说鲥鱼,齐小闹咽了下口水,他不大吃鱼鲜,唯独爱吃鲥鱼,府里只有在他过生辰的时候,他爹才从南边运几条回来,平日里因着皇上那边也不常吃,所以不好太逾越。
谢如清看出来他的心思,笑了笑对传话的人说,“有劳你跑一趟。”她给如环使眼色,如环给了这宫人一些银钱。
传话的宫人收了银子忙到谢。
“还不去换衣裳。”谢如清朝齐小闹说。
“是,母亲。”齐小闹当着外人的时候永远乖顺,说话变回房间换衣裳。
今日街上更加热闹,因为今日是两个公主的生辰。自从公主降生以来,就没大办过生辰,皆因着皇后想给两个公主积德行善,所以从不摆宴席铺张浪费,这日官府还会开仓放粮,百姓们得了好处,便自发地为公主祝贺生辰,街上有搭台跳舞戏耍的,夜里还会放烟花。
齐小闹竖着耳朵听了一路,没听见有关毓珏的事,便以为他可能是被家里人找到了,不会有什么大碍。4
宫里虽然不办宴席,不过还是会布置一番给公主庆贺,是以今日张灯结彩,显得比昨日还热闹些。
齐小闹熟门熟路去了皇后宫,皇上今日也在,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
“小闹见过皇上舅舅,皇后姨母。”他行礼道。
然而还不等皇上说什么,一边阿英按捺不住了,她道:“齐小闹你装什么乖呢,快赶紧起来吧。”
齐小闹跟皇上他们就跟一家人一样,平日里见了不会行礼,今天年节,齐小闹就是意思意思,这不是惦记着多行一次礼就多拿一次红包吗?
“我一年就行这么两回,你那么大意见呢?”齐小闹不睬他,规规矩矩行完礼,然后眼巴巴朝着皇后皇上笑。
“这是打量着再讨一次红包呢。”皇后笑着递给他一份大礼,“呐,早就预备好了。”
皇上这回没给钱,只给了两本书,不过加上皇后的,也赚了不少。
齐小闹龇牙卖乖,“谢谢皇后姨母皇上舅舅,小闹祝皇后姨母皇上舅舅长命百岁。”
毓宁笑噌道,“你听听这小子多精,方才还是舅舅在前呢,收了礼之后舅舅排后头了,敢情他是按好处排位。”
逗得齐宛如还有阿英阿康哈哈大笑。
阿英腿脚不便,在屋里闷得浑身长毛,齐小闹一来她就高兴了,笑得开怀。
“齐小闹,你快别回去了,横竖明日还要找你来玩。”阿英说道。她特别希望小闹在宫里,宫里人太少了,阿康又是个安静的性子,陪她下棋读书还行,玩就差点意思了,但只要小闹在,宫里就不那么死气沉沉的。
“我不,”齐小闹反驳道,“你太吵了,我白天过来陪你玩就得了,晚上还不让我耳朵歇歇啊。”
阿英差点被噎死,齐宛如跟毓宁笑得肚子疼。
“你,你……”阿英你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说的好像你不吵似的,哼,不留就不留,我找其他人来宫里玩。”
“你早该找了。”齐小闹回道,“不是有个整日跟在你屁股后面妹妹妹妹叫的跟屁虫么,你找他玩正好。”
“你!”这该死的齐小闹八成是要气死她,阿英赌气道,“叫就叫,你们快去把毓珏叫来!”
这时候齐宛如跟毓宁道:“是该多叫几个少爷小姐进宫来玩一玩,今日她俩过生辰,得叫他们好好玩才是。”
毓宁点头,立刻叫李公公去各家里叫人,“就说是公主请他们来玩的,不必盛装。”
李公公笑着应了,“我这就去。”
阿英气得一个劲儿的吃橘子,剥了一地橘子皮,还故意把皮摔在齐小闹脚下。
阿康看她气得够呛,便戳了齐小闹一下,“小闹,我看你也别回去了,家里就你一人不嫌闷吗?”她笑道,“再说你来宫里住个一天两天的,也叫如清姨母安生两日,她跟姨夫两个人难得在一块呢。”
齐小闹这人吃软不吃硬,其实在宫里住两天也没啥,反正他爹娘恩爱的时候巴不得他不在家,但阿英越跟他呛呛他越不乐意,阿康软软地说两句,他什么脾气也没了。
阿英听见他俩说话,也竖起耳朵听。
齐小闹撇撇嘴,“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住两日。”
阿康笑了,“行,晚上咱们就下棋读书,让你耳朵歇歇如何。”
齐小闹点点头,剥了个橘子,分给阿康一半,两人并排坐在席子上,一边吃吃橘子一边说话,看起来特别和谐。
阿英在一边看着顿时不是滋味了,她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平日里小闹跟阿康处得好,她也不觉得怎么,可不知是不是现在她脚不方便,格外觉得自己孤单又心酸。心想,好歹自己是个病号,这俩人怎么就顾着自己说笑呢。
“橘子呢?”阿英吃光了一整盘橘子,没摸到,顿时不高兴了,“快去多拿些来,是不让我吃怎么着?”
宫女在旁道:“二,二公主,您都吃一盘了,再吃肚子要疼的。”
“那就拿葡萄来。”阿英说道。
宫女没办法又拿了盘葡萄来,阿英一边吃一边吐葡萄皮。
过了片刻,李公公回来报信儿,“皇上,皇后娘娘,毓珏少爷来不了了。”
“怎么了?”毓宁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一说毓珏来不了,齐小闹便竖起耳朵听着。
“呃……”李公公看起来有些无奈的样子,“传话的孩子回来说,鲁王妃在家里啼哭不止,说是毓珏少爷昨日遇上了贼人,被抢了财物不说,还挨了打,现在发热病得厉害,今日怕是来不了。”
“竟有这等事?”齐宛如惊讶道,“可具体问过细节?”
李公公摇头,“传话的人没敢多问,说是鲁王妃情绪不大稳。”
毓宁想了想说:“那派两个太医过去瞧瞧,再带一些补药去。”
“是,皇上。”
原来病了啊,齐小闹心里哼了一声,没冻死就成,那小子真是虚,冻一会儿就病歪歪的。
阿康有些担心问,“他怎么会遇上贼人啊,最近街上不太平吗,他才出门不是有人跟着的吗?”
阿英听了反而有些高兴,因为她实在不想看见毓珏那张肥脸,来不了正好。
“你管他呢阿康,他最是爱出风头了,出门身上很不得挂满了宝贝,招摇显摆成那样,贼人不抢他抢谁,就他带那几个家丁,够干什么的。”
阿康虽然挺同情毓珏,但不得不说阿英说得很有道理,兴许年节下街上人太多,贼人趁乱抢了他。
“那也不对啊。”齐宛如疑惑道,“贼人若是惦记钱财,那也该拿毓珏要挟鲁王家才是,抢他一个小孩子家能得多少钱?何况还打一顿,这就更不对了,莫不是泄愤?”
这的确是个破绽,齐小闹也想到了,所以他后来便找人写了张纸条丢在了鲁王府门口,只不过这条是后来丢的,所以无论鲁王家人什么时候发现,都属于“逾期”,那上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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