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只能治聂含山包庇与李修涯渎职之罪,大不了就是斥责罢了,不会伤到他们的根基,但是如此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杀头的。”
“不错,如果他们自作聪明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将他们送上死路了。”
“哈哈...”李康哈哈大笑。
而在五皇子府,张维与李旦倒是有不一样的想法。
“如今沈贤出面,事情便不好说了,老师觉得咱们又该扮演什么角色?”
李旦虽然也很想将聂含山搞下去,重新恢复自己对六部的掌控,不过沈贤的突然出现,还是将他的阵脚打乱。
张维犹豫了一下,说道:“沈贤摆明了是帮着聂含山的,除却这件事之外,殿下细想,聂含山有权有势,身居要职又深得陛下信任,本就不可能轻易被搬倒,而沈贤在士林中的影响力更是非同小可,春闱将近,陛下还未治聂含山的罪,那这主考官定然还是聂含山,现在这情况还要上去与他们交恶,着实有些不智了。”
李旦皱眉道:“老师的意思是,要这么放弃这个好机会?”
张维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沈贤和李修涯根本没什么交流心得,陛下当然也知道,但是陛下没有拆穿,说明陛下还是护着聂含山的,三日后沈贤随便交出个什么东西应付,陛下都不会计较,如果我们还要不依不饶,只会引得陛下不喜。”
李旦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
“而且这件事我们只是推波助澜,真正实行的还是四皇子和杨宣,事后聂含山就算心有不满要报复,首当其冲的也是他们,我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
李旦道:“老师的意思是,暂时退出这件事,让四皇兄和聂含山斗?”
张维点头笑道:“四皇子锋芒太露,聂含山也绝不是易与之人,他们斗得火热,无论谁胜谁败,于我们而言都有好处。”
“如此自然最好,不过想想还是不甘心。”
聂含山总辖六部,却是给李旦带来极大的不便。
张维笑道:“其实我们也大可以期待,三日后杨宣定然不依不饶,用沈贤交出的东西大做文章,若是沈贤与聂含山大意,说不得就要被治个欺君之罪,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旦应道:“希望如此吧。”
张维笑道:“其实想想,这次四皇子的脸丢大了,想必陛下心中也颇为不喜吧,这对我们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旦知道张维说的是沈孝的事,笑道:“这是自然,想必四皇兄也为此心中颇不愉快。”
张维悠悠道:“想清楚了,其实便简单,殿下,咱们的敌人从来就是四皇子,聂含山未必就一定也是我们的敌人,就算他给我们掣肘,可是能带给四皇子打击,我们又何必心急呢?”
李旦闻言,心情舒畅许多,笑道:“还是老师看得通透,不错,只要能打击四皇兄,本宫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李康和李旦心中各有算计。
张维也不愧是老狐狸,前后几次转变立场。
先是帮着李修涯阻止求亲,又是帮着杨宣想要给聂含山定罪,如今又要及时抽身而退,准备隔岸观火,做这得利的渔翁。
其老奸巨猾,可见一般啊。
而在李修涯府上,沈贤伏在案几之上,看着眼前这短短的百十千字,心中震惊无比,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修涯笑道:“如何,将这个交上去,相信他们定然无话可说了吧?”
沈贤苦笑道:“会不会太夸张了?你才多少岁啊?”
李修涯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嘛,本公子学究天人,老头你是学不来的。”
沈贤叹道:“老夫读了一辈子的书,却不及你这短短二十年,说起来,你还未及冠吧?”
李修涯一愣:“你还真能扯,这与我及未及冠有何关系?”
沈贤上前一把将李修涯拉住,低声道:“不如就由老夫为你主持加冠礼吧?”
也不知道沈贤哪里来的力气,差点将李修涯的衣袍给扯烂了。
李修涯急忙应道:“随便,你要愿意,我自然无所谓。”
沈贤满意一笑,松开手,转而继续欣赏着眼前的文字。
李修涯收敛衣袍,笑了笑。
“老头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多给你写点便是。”
“真的?”沈贤惊喜无比。
“瞧你说的,我还能骗你个老头?”
沈贤明显意动,有些犹豫道:“此乃天授神机,过犹不及,还是算了,不过他日你若是心有所感,定要告知于我才行。”
李修涯笑道:“好,依你,若是有一日我福至心灵,定然再请你代笔。”
沈贤连连点头,抱着手中文字傻笑。
李修涯摇了摇头,出门去了。
这老头,怕是没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