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也对顾轻舟道:“姆妈,我回家这么多天,白天几乎不见另外两个小鬼的影子,而宁安几乎没怎么出去过,他天天在家吗?”
“他才十一岁。”顾轻舟说。司
玉藻偷笑:“他像我妹妹......”顾
轻舟无可奈何:“不许胡说。”
司玉藻在新加坡住了半个月,夜里睡不好,她只得跟父母说,她还是想回到上海去。“
我去了趟罗公馆,差点吐到住院,就没有在过去。但是我在上海的时候不做梦。”司玉藻道,“我要回去了。”她
说这话的时候,是在晚餐桌子上讲的。
她的三个弟弟,十三岁的老二和老三已经比她高了。
尤其是老三,调皮又讨人嫌:“阿姐,你是不是在上海找了个男人,不想回家了?”
“你滚!”司玉藻道,“拿你阿姐打趣,你找死吗?”
“姆妈,阿爸,阿姐她恼羞成怒了!”司雀舫道,“她就是找男人了,你们管不管她?不管她的话,我也要去找个女人。”司
行霈冷冷看了眼他:“老子先打断你的腿。”虽
然祖父还在,但司行霈已经是太上皇的地位了,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要听他的。
他一发话,司雀舫就老实了,只得背地里偷偷和司玉藻挤眉弄眼,姐弟俩眼瞧着就要掐起来了。司
行霈是不同意司玉藻假期也去上海的。
但顾轻舟说,如果这是玉藻自己的想法,她很支持。“
......我们去瑞士旅行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欧洲也不太平了。”顾轻舟私下里对司行霈道,“万一起了大规模的战争,这些孩子全部都要有自保的能力。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养在温室里的女儿。答
应让玉藻去上海读书,我们就说妥了,我们要放手给她锻炼自己的机会。这样,她的翅膀才能强硬,不管世道怎么乱,她都能活下来。你
看,圣德保医学堂那么乱,学生联合会是个霸凌组织,玉藻不仅没有受到伤害,反而积累了威望。她还逃脱了火灾,治好了同学。司
行霈,我们俩是合格的父母,合格的人生教师。我们把玉藻教的很好,是时候让她磨磨自己的爪子。她不仅需要父母和兄弟姊妹,她还需要学业、事业和爱情,以及婚姻。
后面的这些,我们都帮不了她,只能靠她自己去争取。我同意让她回到上海去,如果她受伤了,她会知道回来的。”
司行霈一直沉默。其
实,不管顾轻舟说什么,司行霈最后都会同意的。
他对其他事都很有主见,对太太却只有一条原则:什么都听太太的。
顾轻舟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家庭亘古不变的。
孩子们也知道,一旦有事就会去磨顾轻舟。令
司行霈欣慰的是,顾轻舟并不是个一味溺爱孩子的慈母。她
不是什么都答应,但她肯让孩子们自己发展,从不遏制他们的天性。
“我要送她过去。”司行霈道。“
不,让她自己回去。”顾轻舟道,“玉藻是我们第一个放飞的孩子,让她去吧。相信我,她没事的。”于
是,司玉藻在回新加坡的第十六天早晨,重新飞回了上海。她
到的这天,天气异常的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