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那边胜在人数多,而华雄这边则是有辎车为依托。
一时间,双方竟然杀得旗鼓相当。
这种情况下,只需一方有援兵介入,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那根稻草。
麴演久在行伍之中,一眼就看到了机会。
因而,他将各种羌部落小头目都聚拢在一起,陈说利害,给了他们两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其一,说阎行不仅是主将,更是韩遂的女婿。
若是阎行战死了,他们这些一直保持观望的羌骑,到时候用什么说辞面对韩遂?
其二,则是问他们以战死为荣的传统,是否还在坚持着?
如今的局势,只要出兵就能杀了华雄,为何要畏惧虚无缥缈“天眷之子”的称呼?
也让这些种羌部落小头目,面面相顾。
彼此的脸上,都浮现意动之色。
他们外出警戒的族人,都陆陆续续归来了约莫两千人。以这样的兵力优势,一举压上,取了华雄的首级还真不难。
而麴演看到他们的神情,又紧着趁热打铁加了筹码。
若是他们愿意与阎行并肩作战,他麴演以副将的身份做出承诺:这里汉军所有甲胄与兵械,以及零零散散的辎重,皆归他们所有!
所有战利品?
这次各种羌部落小头目,都露出了笑容。
“呜~~~呵!”
马蹄纷飞,雪泥四溢。
两千羌骑气势如虹,呼哨而来。
深谙羌斗的他们,并没有直接冲入短兵相接处,以骑兵洪流将汉军冲垮,一举锁定胜局。而是控马分别从左右侧斜插来,利用娴熟的骑射技巧,尽情的往汉军头顶上倾泻箭矢。
“这些狡猾的胡种,该死!”
依旧在后方督战的麴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低声咒骂。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羌骑没有冲阵,是打着保存实力的算盘!
毕竟以骑冲阵,前排骑卒几无生还的可能。
而只以箭矢压制,就没有这个担忧。反正面对汉军刀锋的,是阎行那边的步卒呢!
不过呢,就算这些羌骑出洋工,汉军的压力也大增。
正拼命厮杀着,忽然被箭雨笼罩着,难免会进退失据。
板楯蛮还好。
他们没有退缩的理由,
被賨人首领扔给华雄当部曲,就相当于把命交给了华雄手里。连买命的钱:四十头耕牛,算算时间都应该从武都送到巴郡了。
华雄若是战死,他们也无法独自活着穿行武都郡回巴郡。
至于投降给叛军,想想就好了。
以往他们可是被朝廷征招,抵御过许多次羌人入寇武都及益州的。
双方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投降了,那些羌人绝对会把他们绑到部落里,血祭了先祖的亡魂。
真正军心不稳的,是武都郡兵们。
不脱产的郡兵,出境作战的士气本来就不高。
双方势均力敌之下,他们尚且能保持着血勇之气,但如今闷雷般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天上有无数箭矢落下,面对的叛军又仿佛杀不尽一样,他们还怎么保持安之若泰?
因而,他们也慢慢的三五成群聚拢在一起,配合着抵挡箭雨和叛军的刀矛,失去了勇往直前的戾气。
也让战局在悄悄倾斜。
在郡兵们失去车寸步不让的勇气后,许多辎车屏障也陆陆续续被叛军占据。
一直留心战场的华雄,忍不住暗自叹息。
他无法指责什么。
毕竟己方的兵力还是太少了。
面对数倍敌人,郡兵们能坚持血战到现在,已经难得可贵。
他也知道,任凭战局继续发展下去,自己就是伏尸于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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