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眷者,不可敌!攻之必遭天谴!”
一句很简单的话语,就给了阎行一个很苦涩的结果:想进攻这座冰城,他只能依靠金城郡各大家族的私兵。
只有两千人!
这点人,能攻得破?
阎行与麴演相顾无语,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他们都有答案。
心中也知道,如果自己强迫这些羌人攻城,会激起汉羌之间的矛盾,甚至还会闹出兵变来。相互攻击倒不至于,但他们绝对会自行率众离去。
无奈之下,阎行只好又招来一个亲卫,让人再度给韩遂传消息去了。
当然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阎行让那些羌骑,以各自种羌为单位,巡视于冰城周边。
而各大家族的私兵,则是在冰城两里外,伐木设障、挖壕沟阻华雄外出等等。
而就在这时,冰城之上又有异动传来。
是歌声。
板楯蛮的习俗是喜歌舞,每逢战事,皆以歌舞踏阵凌人。
【注:板楯蛮的《巴渝舞》,曾得汉高祖刘邦赞赏,收为庙堂舞的一部分。】
原本接受巡视冰城周围任务的羌人,听到歌声后,又想起了部落里代代相传“不可南行”的告诫,再一次相顾失色。
都火急火燎的驱马,往十里外给西北风戒备去了!
这仗还怎么打!?
尚未临阵,就被夺了士气!
好嘛,阎行与麴演又一阵闹心。
麴演嘴巴张合了好几次,都没有嘣出半个字来,最终摇了摇头,驱马督促兵卒设路障和挖壕沟去了。
他是副将,可以扔下这种烦心,跑去做力所能及的事。
但身为主将的阎行,却不能熟视无睹。
面若沉湖的思索了一阵,便挥手让亲卫留下,自己从抬腿取下长矛,一人一骑,缓缓往冰城而来。
哪怕是,进了弓弩的百步射程内,都没有勒住马缰绳。
这是来阵前叙话的?
在城墙上的华雄,也颇为惊诧。
又低头看了看,挂着腰背后侧的三石铁脊弓,眉目深锁。
难道我百步穿杨的名声,这么没有威慑力吗?
而那阎行,一直匹马走到八十步内,才让战马止步,右手举起长矛斜斜的对着城墙上的华雄,大声咆哮。
“金城阎行在此,华狩元胆敢出来一战否!”
声音很洪亮。
连远处零星树木上挂着的积雪,都给震落了不少。
勇烈异常!
连叛军各部兵卒,都不由抽出环首刀击打着盾牌,鼓噪不已。
的确,这一刻的阎行,是无数西凉男儿的憧憬。
雄壮的身躯,浓眉鹰眼,悬鼻方颐,蓄着三缕胡须。
他的这幅尊容,在注重仪表的大汉朝,让一些长者见了都会忍不住感慨一声: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耳!
但在此刻在城墙上的华雄,看着看着,心里就充满了疑惑。
这阎行,是肌肉长到脑子里了?
亦或者是,这家伙小时候发过烧,留下了后遗症?
好歹也是一军主将呢!
老是扮演动不动就要邀人单挑的莽夫干嘛呢?
有毛病吧!
要匹马单挑,你可以等马超长大了,找他去啊!还能被记载在史书里,让后世之人津津乐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