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术精湛之人,眼力都很好。
华雄马蹄缓缓而来的时候,也手持弓身,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对方的动静。
只是他没有发觉,賨人有射杀他的意图。
反而看着看着,就觉得賨人群起叛乱,也是应该的。
汉人束发,羌胡披发,賨人椎髻弜头。
在多年的杂居之下,賨人已经被汉化了不少,发饰和古时蜀人椎髻类同就是证明。只是汉化了以后,他们的生活却没有变好。
都已经是深秋九月了,他们不少人还是跣足,裹着斑斓賨布。
有个别賨人还光着膀子,露出了身上的虎纹文身。
【注:賨是汉人对他们的称呼,也有“白虎复夷”的古称,自称为“孳”,图腾为虎。1960年湖北荆门东桥大坝出土铜戚,其上有人首鳞身,似是蜥蜴类动物,据考据是賨人勇士的虎纹文身。】
唉,挺困顿的。
看来是被官府小吏剥削得不轻。
华雄心有戚戚焉,等靠近賨人约莫百米距离的时候,就拱手大声招呼,“我乃大汉行护羌校尉华雄,有请邑君首领过来叙话!”
嗡.......
对方的賨人阵里,在华雄话语落下,就一阵发出鼓噪声。
各邑君也面面相窥,彼此眼中都露出了惊诧之色。
賨人局限于巴中,消息闭塞,不知道华雄是谁。不过对护羌校尉这个官职,还是知道的。比两千石,主征伐,在大汉朝廷里算是排得上号了。
有这样官职的人,竟然不顾安危单骑前来,邀和他们叙话?
难道是朝廷要招降我们?
各邑君心有所悟,凑在一起商议了阵,就有两位老的和一位正值壮年的人走过来。
华雄看他们都是步行,也利索的跳下战马,将三石铁脊弓挂好,往前迎着走去。就这么三个人,以腰侧的环首刀也足够自保了。
却不想,此举竟然邑君们生出几分好感,连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来到跟前,最为年老的那位,还学着汉家礼仪先行拱手,“这位校尉,不知道要和我们商议何事?”
汉话说得很蹩脚,让华雄满脸困惑。
而那名壮年賨人见状,就用很流利的汉话复述了一遍。
华雄听了,露出微笑颔首致谢,才开口说道,“我来是想问一问,之前贪赃聚敛的益州刺史郤俭已经被杀,朝廷大军也到了,你们賨人是想战,还是降?”
“战又如何?”
还是那名壮年賨人,不等年老者开口,就哼了声,语气桀骜无比,“这位校尉,就凭你们两千兵马,就想打败我们孳人吗?”
华雄的回答,是一个很灿烂的笑脸,“当然不能。”
呃.......
壮年賨人闻言,差点被没一口气给噎死。
那两位年老的邑君,也愕然相顾而望。
战争不应该先声夺人吗?
怎么眼前这个家伙,这么干脆利索的承认己不如人呢?
华雄对他们的反映很满意。
临阵叙话,就是当说客攻心嘛。
不让别人顺着自己的思路走,怎么攻心呢?
当即,又马上加了句,“你们賨人的勇猛天下知名,又熟悉地形,以两千兵马是无法战胜的你们的。不过,一时无法战胜你们,并不代表着一直打不过。”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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