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华雄选择的进军路线,是走索西城,进入西秦岭余脉山谷,直袭陇西鄣县。
因为上次劫掠过后,上峡门关隘外,王国已经让一部兵马于狭隘处驻扎,强行通过的代价太大,也会打草惊蛇。而如今是深秋季节,沿路汇入洮水的溪流已经干枯了,除了行走跋涉艰难了些,并无其他危险。
挑选这个县的理由,是王国并不会安排大量兵马在此驻扎。
鄣县,是马腾的出生地。
他最早投入耿鄙麾下所率的部曲,就是聚居在此的母族、妻族部落族人。
虽说如今与马腾有姻亲关联的羌胡部落,大多都迁徙到了汉阳郡,但留下来的部落,也几乎都人心向着他马腾。
也就是说,王国在这个县里,无法征收粮秣物资,也无法征调兵卒。
除非他想和马腾,将矛盾明面化,爆发冲突。
如此情况下,王国才不会管这个县的安危。
但是对华雄而言,则是必然袭击的地方。
无他,劫掠关中三辅的叛军兵力,就是实力急剧膨胀、缺衣少食的马腾麾下最多!
只要将鄣县境内的羌胡部落打得人心惶惶,马腾再怎么不情愿,都得派兵马回来安定人心。不然的话,双方就淡了情分。
好不容易,跋涉出了西秦岭余脉山谷,所有人都驻马沉默。
因为映入眼帘的鄣县深秋时节,很令人向往。
碧空如洗之下,原野上的羊群绽放了朵朵白云,一阵已经带上丝丝寒冷的西北朔风,呼啸而过,不仅卷起枯黄的草籽及枯叶,打着旋儿飞舞飘零,还带来了缥缈的牧羊人歌谣。
那是一种恬静的美。
华雄暗地里,甚至还生出了一个的念头。
在失去大汉朝廷的管制后,羌胡部落们悠然自得的生活,好像让这里变成了一个纷繁世外的桃源。
“嘿!”
嗤笑了声,华雄轻轻的甩了甩头,将这种饱含讽刺的想法给按下去。
然后挥手将身后的众人招来,开始分配职责。
为了军令顺畅的传达,除了羌道的一千骑归元棘亓和王灵约束外,其他的骑卒,已经被他以百骑为单位,安排庞德等人充当将佐。
“杜县尉,你引麾下的三百骑,往西北方先行,务必堵死所有通往五溪聚的山谷。”
第一个接到军令的,是熟悉地形的杜县尉。
“诺!”
在征战之时,这个老兵革脸上的严肃,永远都是那么令人信任。
“其他人各领各部,不得恋战,不求斩获,烧掉羌胡部落过冬的粮秣和收集的干草后,就迅速赶去和杜县尉汇合。令明,伟章,你们两个为左右翼,护卫中军安危。”
“诺!”
庞德和赵昂也拱手应诺,策马回身奔着本部人马而去。
等他们带着麾下向左右驰去后,华雄才回头对元棘亓轻轻说道,“首领,为了行军速度,此处不劫掠物资。待到了五溪聚,雄必然让大家满载而归,还请首领务必约束族人。”
“狩元放心,我的族人相信你,也晓得轻重。”
元棘亓豪迈大笑,驱马上前与华雄并肩,“此次我与狩元并骑而驰吧,也好沾一沾‘天眷之子’的福泽!哈哈哈......”
华雄也大笑,将马槊高举,轻轻一夹马腹。
吼出了,让西凉男儿血脉偾张的冲锋呼哨:“呜~~~~~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