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幺一步三晃,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回村,回到家把鸡捉进自家菜园子,任由两只鸡自个啄食。
要说年轻是真的好,一宿没睡,开车,搓麻将,再开车,都是耗精神的活,江老幺愣是能硬撑着。不像上一世,年过半百,连通宵码牌也吃不消。
先去二哥家,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二嫂一看到江老幺进来,那尖瘦的脸颊愣是挤出褶子,把手使劲往衣服上拍了几下,热情地招呼道:“他幺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坐!”
接着转过头向里屋喊道“志扬,去地里喊你爸回来,你幺叔结款子来了!”
“妈,我做作业着叻。”
“你这矿脑壳,耽误你一会还能咋地?”
江老幺望着侄子磨磨蹭蹭往地里走去,不由得想到,这侄子倒也争气,考上了大学,为村子增了光,可是找了个商品粮户口的丫头后,活成了气管炎。
志扬在城里安了家,二哥老两口却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着,70多岁了还在干零活,没享侄子的福。
“嫂,不能老一天到晚把志扬关在屋子里呀,学习要劳逸结合嘛,一直死读书,脑壳会读坏的!”
“我就说嘛,打小多机灵的细伢,才上初中,硬是把他小舅喊成表叔,当时他小舅那个脸呀,垮的一下就变了。”
“对对,没事让志扬去地里帮帮二哥,活动活动筋骨,促进血液向大脑循环!”
二嫂被江老幺说的一愣一愣的,忙不迭应答下来。
江老幺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阅历丰富,知道子女的不孝也有父母的责任,一直被呵护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家务活也不让子女动手,养成孩子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陋习。
如果孩子没有及时养着责任心,担当意识,必然以为父母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全然不晓得父母养育之艰辛。
往往,舍得让孩子吃点苦头才是正确的做法。真正的爱绝不是溺爱,这点,江老幺深有体会。
等了好一会,二嫂家珍藏的茶渣子泡的水都喝了三杯,才听得声响,不料来的不是二哥,是另几个卖猪的村民。
原来是志扬跑错田了,跑到别人田里喊他老子幺叔来给钱了。
索性大家都来二哥家,说的是免得江老幺挨家挨户地跑,一齐来了省事,江老幺也不点破众人的小心思,拿钱不积极那还干啥积极?
又过了一会,二哥才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宝贝儿子志扬还在后面慢慢荡悠着。
人都到齐了,开始给钱了。先是说好估的190斤,结果江老幺给出了实重,这可比往年供销社收猪的实诚太多了。
往年总有村民争着说自家猪养的肥,凭什么和张三家的一个样。这次大伙不再纠结这些小利,结结实实高兴了一场。
众人乐呵呵的离去时,还说明年的猪也卖给江老幺,自家兄弟可不糊弄自己,比供销社的实在多了。
在二哥家和一群糙老爷们结了款子,江老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是和爷们打交道,要是跟婆娘打交道,劳心费神得多。
才回到家,就听到老娘的八十分贝的尖叫:“谁家的鸡呀!跑到我家菜园子啄菜叶了!”
跑过去才看到裹过小脚的老太太拿着根竹竿在撵鸡。
“大,鸡是我带回来的,别撵了。”
“你还有脸回来啊?袁大头了?”老太太作势要拿手里的竹竿打儿子。
“别别,在这儿了,拿出去显摆显摆的,瞧把你激动的。”
接过银元,老太太这才作罢,扔了竹竿拍拍手跟着江老幺进了屋子。
“不着家的混球,再偷老娘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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