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尽力,给她机会与旧友重逢罢了。
待在屋里时间长了,两个小姑娘便相携着出去花园里走走。现在正是倒春寒,迎春花虽然开出了淡淡的黄色花蕊,但是空气依然湿冷,南方就是这样,那种冷是刺到骨子里头去的,所以张尔蓁有时候格外想念北方的暖气,而不是这儿烧的通红的火炉子,皮相倒是暖和了,骨头还冻着呢。
次日一大早,张尔蓁就被奶娘从暖暖的被窝里挖了出来,一张温热的帕子直接盖在脸上轻轻擦拭,没一会儿张尔蓁就醒了大半,由着奶娘伺候着漱口穿衣裳,如月端来了早饭,张尔蓁眯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奶娘心疼道:“姑娘,三姑娘料理家务的,你不必陪到那么晚吧,瞧瞧眼睛都睁不开了,这还怎么出门去。”张尔蓁无精打采的嘀咕:“我就说该早点回来,嫣小姨就是不允许,看她那么辛苦的我怎么能跑了。我们今儿要去邵府上课去,她不得提前料理干净了,省的让那院里的钻了空子。”
奶娘边喂她一口新制的美味桃花杏仁酥,边道:“那也不能这么糟践身子啊,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这般下去可还了得呦。”
“奶娘不必烦心,我省的,知道该怎么做的。”
用完饭,精神恢复了大半,张尔蓁带着明月和奶娘去了听雨阁,留下如月看着院子。奶娘也表示她也留下来,张尔蓁执意带上她,只说“奶娘整日拘在府里,没得憋坏了。”
金嫣娘已经准备妥当,两人出了垂花门,坐上候在门口的马车径直去了邵府。华嬷嬷身体已经大好,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看着比去年年轻了许多。五个姑娘这次都有了座位,邵夫人吩咐在昭穆堂摆了五张楠木矮几,配着五张淡黄色大圆垫子。华嬷嬷微笑着打量五个姑娘,说道:“从今儿起咱们正式开始授课,授课内容包括三从四德之礼仪,针织裁剪之女红,如何管理家族事务,包括一家大小吃穿用度、用人安排之事务。识文断字想必难不倒各位姑娘,上次布置了一百遍《女则》,不知各位姑娘今儿带来了没有?”
五个姑娘已经把抄写的厚厚的《女则》摆出来,华嬷嬷依次查看过,看到张尔蓁秀气端方的小楷时不觉暗暗点头。
“姑娘们完成的认真,由此可以看出你们对这次授课的态度端正,不至于松散慵懒维维度日。写的最好的还是邵家大姑娘的,字迹清秀,下笔有力不飘。做人便应该如写字一般,端正方能正心,各位姑娘知道吗?”
邵家三姑娘邵茜红了耳朵尖,因为她的一部分是丫鬟代写的,没想到华嬷嬷都能看出来。华嬷嬷简单说几句便开始正式授课了。张尔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如当年参加高考一样,偶尔奋笔疾书。张尔蓁偷偷去看金嫣娘,这姑娘正点着脑袋,好像睡着了。华嬷嬷讲了会儿理论知识,便吩咐五个姑娘站起来,将刚才讲的知识演习一遍,坐卧行走自有章法,手搁在身侧几分,走时膝盖抬起多高,露出绣花鞋几何。真是讲究啊,张尔蓁边感慨着边轻松应对,之前没有在意过,原来这些年在奶娘的潜移默化下,自己还真是符合一个大家小姐的风范呢。
华嬷嬷也是直点头,对其余四个姑娘道:“邵家大姑娘自不必说,就是张家姑娘也是有模有样的,她虽然年纪小力道小些,但是这行动举止丰采卓然,三位姑娘该以之为样才好。”
张尔蓁受到表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这就是高等插班生的区别,金嫣娘一脸的与有荣焉,邵家二姑娘邵丹三姑娘邵茜暗暗瞥了眼金嫣娘,面露不屑。
华嬷嬷自然看到了她们不同的反应,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任务是教养礼仪,不是纠正辅导人际关系,后宅关系复杂,焉知妇人心思都纯良?便也只做不知,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谁好就夸谁,不好的也不直说,一遍一遍引导重来,一早上竟然是年纪最小的张尔蓁屡受赞赏。华嬷嬷的私教课是每日辰时上到午时初,虽然邵府极留着她们用饭,但是金嫣娘还是带着张尔蓁回金府去,和邵府那几个一起吃饭,再好的饭菜也失了味道,味同嚼蜡好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张尔蓁感觉似是回到了前世上学那一段幸福悠闲的时光,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每当华嬷嬷布置下来任务,自己琢磨的时候,张尔蓁总是寻不见奶娘了。华嬷嬷经常带着奶娘去自己的房间里絮叨一会儿。时间久了,两人的面色不再是伤感和怀念,而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和庆幸,面容都带着满足,张尔蓁以前很少在奶娘脸上见到这样欢喜的表情,也为奶娘感到开心。
渐渐地,张尔蓁对那些陌生遥远的礼仪信手拈来,舀茶插花也做得有模有样,金嫣娘也淑女了很多,行为越发归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