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如何处置旧国之族,乃是一道送命题,根本没有正确答案!
或许,也只有秦墨这位年轻的宰相,用他那天马行空的脑洞,才可解决此等两难之事。
秦墨看了看满脸期盼的嬴政,又看了看突然缄默沉寂的帐中诸人,最后目光落回嬴政身上,无奈道:“陛下,臣……且容臣细细思量一番吧,脑子不够用了啊。”
嬴政面上期盼隐去,默然颔首表示理解。
而老王贲和诸文官,见秦墨竟真的被难住,却是齐齐面色一沉。
心里非但没有预想中的庆幸,反而开始莫名的发慌。
诸人皆乃大秦重臣,自有一番忠君为民之觉悟,纵是艳羡秦墨恩宠,可在国政大事上,还是能拎清轻重的。
如今之大一统华夏,乃是前所未有,大秦也在摸着石头过河,嬴政和满朝公卿,面对这庞大帝国,无不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往日,就像嬴政说的,群臣做事,便是办砸了,也总有秦墨兜底,用他那异于常人的脑洞,或者说才能,将事情扳回正轨,甚至圆满解决。
毫不客气的说,在嬴政与群臣心中,秦墨便是最后防线!
可现在,秦墨这道最后的防线,也被日渐复杂的帝国政务突破了!
诸人如何能不发慌?
似乎肩上的责任,也在骤然之间,变得重于千钧,将人压得喘过不气!
“呃……”
秦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诸人压抑至此,赶忙又开口解释道:“陛下……诸君……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此番秦征百越,与以往秦征六国,实有大大之不同。”
“以往秦征六国,以大军侵入,行刀兵震慑,故需辅以怀柔,收抚六国之民心。”
“而此番秦征百越,乃是以百越之军民为前驱,推翻百越之地的诸侯士族。”
“所以,我大秦不需考虑甚么怀柔,百越军民之心,便已尽归我大秦!”
“恰恰相反的是,我大秦需要约束满心仇恨的百越军民,以免杀戮贵族士族过甚,不但有伤天和,也会白白死伤许多丁口……”
嬴政和老王贲等人,齐齐为之一愣,已然有所明悟,嬴政迫不及待问道:“具体如何处置?”
具体,又是具体。
秦墨现在一听这俩字就头大,可见嬴政和老王贲等人,都瞪着眼睛等待下文,却也只得斟酌着字句道:“臣灌输给归顺越人之思想,乃是推翻苛暴统治,打土豪分田地。”
“百越之贵族士族,甚至是不行仁义的大地主,有一个算一个,皆在打击之列!”
“依臣之见,胆敢负隅顽抗之贵族士族,予以坚决彻底的消灭。”
“至于俘获投降之贵族士族,举行公审即可!”
“查实有虐民之罪者,以劳役至死为刑罚,如此可使百越军民,平息愤懑之心。”
“罪行较轻或无罪者,则遵循六国战俘之先例,进行劳动改造,待百越平定之后,再集中分田安置监管。”
“介时,让他们为一日两餐忙碌,埋首于田亩之中,多半也没心思反叛搞事了!”
最后这句,绝对是人间大实话,
如今六国旧族在百越搞复辟,说到底还是吃的太饱了。
大秦当年征伐六国之地威抚并用,贵族士族若不直接反抗秦军,大多能幸免保住身家。
换句话说,并未真正彻底的洗牌!
比如,张良便是最好的例子,其家族虽为累世韩臣,可因为秦灭韩时,他父已经身故,自身也尚且年幼,便未遭到清算。
所以他当初在楚地窥伺嬴政御驾时,身边跟随百余名家臣,另外还有数百家臣,已经护送家眷抵达南越。
家底不可谓不丰厚!
又比如项梁项羽叔侄,他们虽因父祖乃是抗秦名将项燕,而被大秦朝廷通缉追捕。
可同时,也因为有项家一脉的身份在,多的是类似张良那等六国旧族,愿意对他们倾囊相助。
如此吃喝不愁的情况下,这些明里暗里的六国旧族,自然是一门心思搞复辟!
让他们都像普通六国战俘一样,接受劳动改造后,靠口粮田过日子试试。
不说为家小生计,便几乎耗去所有精力。
纵然想要反叛复辟,也得有那个资本,否则饿着肚子拿着草叉子,还造个屁的反,给闲得发慌的秦军送军功吗?!
……
嬴政和诸文官相觑片刻,心中无不长舒一口气。
既为有了妥善处置百越贵族士族之策,也为秦墨这道最后的底线依然坚挺!
嬴政再次端着酒樽走下首位,慨然道:“秦征百越,有此大利之先决,皆赖爱卿打下之基础,且满饮此杯。”
秦墨双手接过酒樽,向帐中诸人道:“诸君共勉!”
诸人齐齐端起酒樽:“共勉~!”
一场御赐庆功宴,持续至深夜时分,才算是结束。
秦墨被灌了不少高度御酒,脑子有些昏沉,元嫚和虞姬合力,将他搀扶出御帐,走向不远处毗邻的宰相大帐。
“熟妇当真那般好嘛?”
秦墨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有人问话,便下意识点头道:“熟妇当然……咳,熟妇当然比不得年轻女子青春惹人!”
他话说到一半,脑子终于清醒了,果断改变口风。
元嫚和虞姬皆是聪慧女子,又怎能听不出他的言不由衷,不禁齐齐一撇红唇。
“恭迎主君得胜凯旋!”
公孙业领着乘和丽,早在翘首以盼,眼见秦墨回来,祖孙三人立即大拜迎接。
便连小犀牛也上前,哼哼唧唧蹭他甲裙。
秦墨险些被吨位见长的小犀牛蹭个趔趄,抬脚将它奔到一边,从腰间盛装霹雳弹的皮囊里,摸出一串串红艳艳的新鲜荔枝,塞给乘和丽道:“回军路上摘的,甚是甜美,但不可多食,否则容易上火。”
“嗯嗯啊,晓得了。”
俩娃子乖巧猛点脑瓜,喜滋滋捧着荔枝,与公孙业分食。
秦墨左右看了看,问公孙业道:“吕小娘呢……”
“我在呢~!”
他话音未落,吕雉就自己从御帐内冲出来了,但见元嫚与虞姬也在,便又赶忙强自矜持,道:“君侯得胜归来,且先洗一洗征尘吧,我向夏医倌求了药浴方子,已在帐中备下。”
此时,她额上包着绢帕,袖口高高挽起,双手还是湿漉漉的。
搭配她那极具欺骗性的成熟面庞,倒是很有一番勤劳贤惠的主妇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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