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清楚,宗熳参与其中的话,宗虞明应该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一定不是传布大京疫病的主谋——当然,现在我已知道这病的源头其实是金丹。
一切就绪,正需要钦臬司或刑仵司出面,将陆休的罪名洗清。
我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公政堂,却见连日未露面的乔江和高不厌也在,张华由没让他们离开就要我直接说话,我一五一十地将查办京试作弊案的情况说了出来,同时隐晦地提到陆休行为反常是因为他得知有人陷害宗虞明,为在守护公道的同时保护好钦臬司,才不得已而为之。
他们三人一直安安静静地听我说,张华由面上毫无波动,乔江和高不厌则时不时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等我讲完,他俩的脸上已是半边无奈,半边坦然,同时还夹杂着几分想笑。
张华由开口道:“你说你有作弊学子藏身之处的地图?”
“是。”我老老实实地拿出栾少拙画的那张简陋图纸递给他。
张华由看也没看,转手给了乔江和高不厌:“都听清了就快去吧。”
他们二人齐声应下,偷偷冲我挤了挤眼睛,憋着笑走了。
我也不知他们在笑什么,只能继续沉默地垂头站着。
张华由道:“你还有何事?”
我奇怪地看着他:“你不责罚我吗?”
张华由扫了我一眼:“罚你什么?罚你又去私接案件,还是罚你终于懂得找我商议了?”
我脸有些红,不知该说什么。
张华由又道:“你以为我就一点也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吗?那日我已派乔江、高不厌二人寻找京试作弊牵涉的学子,以及筹划泄露考题之人的罪证,有了你那张地图,和你手里的证据,差不多可以收网了。”
我听得直发愣:“原来你早就知道?”
“不然呢?”张华由没好气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每天绞尽脑汁要出去,难道只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
“况且,翟大人已找过我,提及宗虞明可能受了冤屈,我们二人一直在暗中查探相关事宜。”
我听得更是发愣,喃喃道:“原来如此,是我狭隘了。”
“知道就好。”张华由又随手扔给我一包东西:“乐王送来的,我也不知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我接住捏了捏,是一包药草,乐王办事果然靠谱,我笑逐颜开,道:“知道,是——”
“没事就赶紧出去吧。”张华由打断了我,自顾自忙碌起来。
我抱着药草,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向他行了个礼,然后转身跑入外面的苍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