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动机。”
“大京的官吏来杀眉姨,肯定是为了灭口。”莺歌理所当然地道。
灭口?我思索起来,难道说,眉姨手中也有吴瀚海的罪证?那么,在驿馆偷偷放入陆休枕下的那封信,是眉姨的手笔?可她是如何知道我们需要给吴瀚海定罪的证据,又是如何能瞒过我们的眼睛全身而退?
眉姨有这么神通广大吗?
我想着想着又糊涂起来,总觉得自己仍在一张大网中,看不清,摸不透。
莺歌见我又开始沉思,也不再说话,悄声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中端着饭菜,放在我面前,道:“先吃饭吧,饿着肚子怎么想事情?”
我也确实饿了,匆匆道了谢,便狼吞虎咽起来。
填饱肚子后,那种焦躁而迷茫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天色已晚,莺歌回房休息去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坐在灯下开始写信,我是当局者迷,说不定远在大京的陆休反而能看清真相。
写完信后,我从笼子中抱出鸽子,居然从它小小的脑袋上看出一丝无奈,颇觉于心不忍,便将它重新放回笼子,安慰道:
“多让你休息一夜,明早再去找陆休。”
鸽子仿佛听懂了一般,立刻闭上眼睛,我也打了个呵欠,爬上床安歇。
第二天,我放飞不情不愿的鸽子,看着它逐渐飞远,变成一个小黑点,心思又绕回案子上。
根据查到的线索,钱奕水以及背后的吴瀚海毒杀眉姨的嫌疑最大,动机勉强可以解释为灭口,册子里说吴瀚海“外正内贪,勾结党羽,乃是大兴一大蠹虫”,那封不知来源的信更是直接坐实吴瀚海贪腐赈灾款的罪名,若眉姨是知情者,被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但现在更麻烦的问题是没有证据,杀害眉姨的和试图杀我的人,都没留下任何痕迹,如何定罪?
我越想越闷,看看时辰,估计莺歌很快又要来敲我房门,便先下了楼,出去买汤包。这汤包是当地人喜食之物,在江南地区赫赫有名,可我却不甚爱吃,每次离开大京,最怀念的总是金大娘的手艺。
提着汤包返回客栈,莺歌的房门居然依旧紧闭,这可不像她每日每时催着我的风格,应该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实在支撑不住了吧。
想到此处,我没有敲门,而是回到自己房间,准备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刚刚坐定,就听西墙传来“咚、咚、咚”的声音,西墙之后正是莺歌的房间。那声音很沉闷,像是有人在用脚踢踹墙壁,我愣了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几步跨到莺歌房间门口,使劲敲着房门,大喊道:
“莺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