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鸥的亲外公。
尽管满鸥欲以女婴手足换得全家平安的事有些耸人听闻,但因没来得及动手,再加上满关中与华铁金的拼死力保,皇上又念及他们二人功劳甚大,于是免了满鸥的罪,只判他此生不得从仕。
那日,下朝回来的凉世一脸黑了一整天。
我偷偷问陆休:“凉大人怎么了?”
陆休正在看书,头也不抬地道:“应是对满鸥案的处理不满吧。”
“为何不满?”
“凉大人是个爱憎分明之人,他认为若不扬善、不惩恶,善恶便没有任何意义。可此案特殊,比起惩治满鸥未遂的恶行,皇上更在意的是华相与满大人的功劳足以抵消满鸥的罪过,所以凉大人自然不满。”
听完陆休的解释,我又想起了祖荏,想起他那套关于用功劳小之人的性命换功劳大之人的论调,于是喃喃道:“功过相抵没有错,可谁来界定,什么样的功与多大的过相抵呢?”
陆休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答话。
我甩了甩头:“不管那些了,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陆休看看我,笑了:“你是一个很坚定的人,不论钦臬司如何,朝廷如何,甚至皇上如何,你都坚信大兴会越来越好,这也正是祖荏永远无法胜过你的地方。”
我被夸得有些赧然:“你不也一样吗?你也一直在坚定地维护大兴安宁啊!”
“不,我不一样。”陆休望向窗外,没再多说。
就这样,满鸥案、反骨案、人皮案告破,这几起案子的背后,都是祖荏在捣鬼。不过,假如人心能多些良善,少些欲求,祖荏也没办法如此轻易地钻了空子。
就像满鸥,他本是一个朴直单纯的人,可就因急于在父亲面前表现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误入歧途,差点万劫不复。不知经此一事,满家父子能不能有所明悟。
再可怖的案子也会很快被遗忘,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春花开了又谢,大兴的夏天很快就来了。
我走到钦臬司门口,伸了个懒腰,对着已有些毒辣的日头微微眯起了眼睛。
“堂堂钦臬司特使,竟这般无所事事?”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一看,居然是乐王,只见他又牵了一匹神骏的良驹,手提宝剑,一身短打,还是那副英气勃发的模样,见我看向他,一下子忍不住咧嘴笑了。
“你回来了!”我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去。
乐王笑道:“是啊,刚回来第一个找的就是你,够不够仗义?”
“够仗义!”我也笑着,“看来这次没有在城门口遇到地痞,不然我还得赶过去救场。”
“哼,取笑我是吧?走,泰安楼!”
我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行了行了,叫上陆休一起,不然没人陪我喝酒!”乐王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也哈哈一笑,揽着他的肩膀往司里走去。